注册

蓝莓讲述:爸爸,再给我五分钱吧!


来源:凤凰时尚

腾先生说,这段往事他每次想起都会心酸,甚至流泪。我也不知道腾先生的故事能否打动网友,但无论如何,都谢谢大家给腾先生一个怀旧的机会。

  

蓝莓讲述:爸爸,再给我五分钱吧!

腾先生说,这段往事他每次想起都会心酸,甚至流泪。我也不知道腾先生的故事能否打动网友,但无论如何,都谢谢大家给腾先生一个怀旧的机会。

[本期关键词:珍惜]

     

腾先生说,这段往事他每次想起都会心酸,甚至流泪。我也不知道腾先生的故事能否打动网友,但无论如何,都谢谢大家给腾先生一个怀旧的机会。

第一章

如今人们走在大街上,依稀还能看到小胡同里崩爆米花的摊贩吧?摊贩用力地摇着金属支架上黑黑的椭圆形的铅锅,周而复始地运转着。下面的液化气灶,均匀地加热着那“铅疙瘩”,旁边放着早已包装好的爆米花,其中有苞米花、大米花,还有薏米花等等,待人来买。

每当我路过此处时,都会不自觉地停下脚步,驻足观看一番,观看着红彤彤的炉火,还有那匀速旋转的黑黑的“铅疙瘩”。当摊贩起身时,我知道要起锅了;当摊贩把铅锅对准大笼包时,我知道就要炸响了;当听到摊贩对周围的行人高喊着“响了、响了”时,不期而遇的炸响声就来临了。

我喜欢这样的炸响声,它让我紧揪着的心瞬间释怀。我还喜欢闻那股瞬间袭来的白色烟雾与香气,一阵阵地是那么沁人心脾!路过的行人此时紧捂着双耳,都用痛恨与犀利的目光紧盯着摊贩而离去。我知道,路过此地的行人被不期而遇的炸响声打扰了。此时摊贩却不以为然,因为摊贩早就习以为常了,自顾忙着自己手中的活计。

而此时的我会立刻去观看大笼包里的爆米花,看看爆米花是否还是儿时记忆中的那般模样。当摊贩对我说“刚爆好,你买点吧”时,我会立刻回想起儿时的情景。

在上世纪70年代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日月,爆米花就是所有孩子们的“最爱”,当然我也不例外。

童年的我,生活在吉林通化。我父母工作繁忙,每周工作六天,好在那个年代小学生上学都是半天课程,家中就靠两个姐姐轮流看护我。父母的月工资加在一起也不足80元,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需要父母赡养,童年的我基本没有什么玩具,也许只有那几本翻了不知多少遍的小儿书吧。就连衣服都是捡姐姐们的穿,虽然我是个男孩,但是小伙伴们都认为我是“女孩”。

那时,我能吃的最好的零食就是爆米花。每到周日,我都会到地质大院内去等待崩爆米花的“黑爷爷”早点来到。为什么我们叫他们为“黑爷爷”呢?因为那个年代都是靠烧煤来加热黑铅锅,所以爷爷们也就很自然地被熏黑了。当看到“黑爷爷”挑着沉甸甸的担子到来时,所有的玩伴儿都欢呼雀跃。大家直奔“黑爷爷”的“黑锅”而去,主要是看看黑锅的大小。要知道,锅越大崩出的爆米花就会越多。

“黑爷爷”也知道这个地方的小孩子多,每逢休息日,“黑爷爷”们都趁早来到此地,主要是为了讨个好收入。最多时会同时来三个“黑爷爷”,这样一来,“黑爷爷”们拼比的就是铅锅的大小与价格了,当然我们也会乐此不疲了。玩伴们问好价格后纷纷跑回家里取苞米粒,然后再向父母要钱后飞奔而回,争取让自己的苞米粒第一个入锅,第一个炸响,最先吃到嘴里!

记得有一次,我跑回家到仓房取下妈妈去年秋天晾晒的苞米,唤来二姐帮我疯狂地搓下苞米粒后去崩爆米花。由于心急,我只向就要外出的妈妈要了两毛钱就飞奔而去。当我看到我心爱的苞米粒与糖精被“黑爷爷”第一个倒入铅锅中时,那个高兴劲呀真是无法形容。当“黑爷爷”拧紧锅盖开始加热时,我立刻帮助“黑爷爷”拉风匣,让直溜溜的炉火烧得红彤彤的、旺旺的,急盼着“黑爷爷”手中旋转的黑锅早点起锅炸响。

当“黑爷爷”起身时,我知道最令我兴奋的时刻来到了,我和二姐紧捂着双耳看到“黑爷爷”把黑锅对准了大笼包踩响的一刹那,就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大盆“呼啸”地冲进了白色的烟雾中,欢呼着取回属于自己的“最爱”。其中还夹杂着伙伴们的吵闹声,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再争吵下一锅该崩谁的苞米粒呢!其实,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深深地被那样的氛围所感染,被属于孩子们最幸福的时刻所吸引,被只属于那个年代的儿童美食所征服。

当我和二姐把属于我们的爆米花由大笼包小心翼翼地倒入搪瓷大盆中时,我把早已捂出汗的两毛钱交给“黑爷爷”。 可“黑爷爷”却说:“每锅手工费两毛五分钱。”我和二姐都傻眼了,二姐说:“不是讲好了每锅两毛吗?”“黑爷爷”说:“我的锅多大呀?当然要多加五分了,别人的锅小,当然要便宜五分了。”

此时此刻,望着属于自己的爆米花却不能吃到嘴里,是何等的痛苦啊!我飞奔着跑回家找妈妈。妈妈不在,我看到爸爸正在后院里忙着干活。我高喊:“爸爸,还差五分钱,再给我五分钱吧!”

此时的爸爸被繁重的家务压抑很久了,正赶上不懂事的我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来要钱,愤怒的爸爸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我被突然的事故惊呆了,原来的兴奋劲被恐惧所代替。我知道爸爸绝不会只打一下的,必须快逃。

果不其然,爸爸追了出来。我虽小但是我腿快,此时我已经跑出了大院。当大院里的人们还沉浸在烈焰燎绕的黑锅旁时,谁会知道我在他们身旁闪过呢!我飞奔着,眼里是流不尽的泪水。我恨爸爸,为什么不再给我五分钱,就差五分钱我就能吃到那朝思暮想的爆米花了!

当我发现爸爸没有追上我时,我漫无边际地走着、走着,到浑江的江坝上走、到玉皇山上走、到其他居民区去观看崩爆米花的热烈盛况,回味着、感受着香气四溢与热闹非凡的场面。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天就要黑下来了,我知道必须回家了。当我战战兢兢地回到家时,妈妈还在数落着爸爸:“这么小的孩子一整天还没回来,出点事可怎么办呀!”当妈妈发现我回来时,一把搂住我,全家都哭了。我看到我的“最爱”——装着满满的爆米花的大盆还在炕上放着时,我知道全家人都给我留着呢,谁都没有吃一口,因为我知道一锅能崩出多少粒的。

妈妈赶紧把大盆拿到我面前,说:“儿子,吃吧,有我在爸爸不敢打你的。”当我伸出黑黑的小手抓着金黄的爆米花小心翼翼地送到嘴边时,一粒、两粒、三粒……吃着吃着,我哭了,小声地哭了。止不住的泪水流淌在手中,此时手中的爆米花吃到嘴里已经不再是那么香、甜、脆了,已经软、咸了。我知道,那里包含着我的泪水,还有妈妈的泪水,而泪水是咸的,所以爆米花也就变成多味的了。

自从这件事发生以后,我立志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总往妈妈单位跑,磨妈妈要5分钱买冰棍了,因为我知道爸爸妈妈的工资很少,花钱的地方很多。以后的周末,再见到崩爆米花的“黑爷爷”来大院,我就会闭着眼睛走过,也不去看了,也不想看,心中默念着:“咱不稀罕那东西,那东西不好吃,收音机里说了,吃爆米花容易铅中毒,总吃人会很笨的!”

有时候妈妈带我去市场买菜回来时,总能路过东方红剧场的冰柜旁,妈妈总会问我:“秋啊,妈给你买根冰棍吧!”此时的我会说:“我不热,你非要买你就自己吃吧。”每当妈妈和我进家门看到爸爸,妈妈就会对爸爸说:“这孩子真的长大了,真不像以前那样要吃的了。”

再后来呀,家中的生活逐渐改善了,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工资也涨了些,每月还享受国家特供的大米与精粉各五斤。那个年代,主食仅限于高粱米、苞米面、黑面,当我和姐姐们第一次吃上大米饭与精粉馒头时,妈妈做的菜全剩了。不是妈妈做的菜不好吃,只是大米饭与精粉做的馒头太好吃了,根本就不用吃菜。此时的父母却一口也不吃,在他们眼里,我看得出我和姐姐们吃了就等于他们也吃了,我们吃得越狼吞虎咽,他们越是高兴至极。

就是这样的生活环境练就了如今的我,不乱花钱、凡事节俭、吃饭不挑食。

 
第二章

21世纪飞速发展,超级市场中的商品琳琅满目。有一次,当我推着购物车中的女儿一同选择商品时,惊诧地发现女儿在购物车中只会观看商品,绝不会向我去要。难道这也遗传吗?我的童年是物质极度匮乏的童年,就算有钱哪里有卖的啊,况且还没钱,如果哪个孩子每天能喝上一瓶两毛钱的香蕉汽水都得让同伴羡慕嫉妒死!如今女儿赶上了好时代,这么多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花花绿绿的商品女儿居然不去要!要知道,那时候女儿已经三岁了,正是缠人要好吃的时候。

当我的购物车推到牛奶专区时,女儿指着牛奶说:“这是奶奶最爱喝的,给奶奶买吧。”当走到方便面专区时,女儿指着方便面说:“妈妈最爱吃红袋子的面,给妈妈买吧。”此时此刻的我被女儿的表现惊呆了,眼泪不自觉地在眼中打转。女儿这么小就知道感恩,我真是自愧不如!“好的,拿下!”我斩钉截铁地说着。我又说:“宝贝呀,你选几样呗,咱们也不能白来啊?”女儿却说:“这些吃的我不喜欢,我只喜欢毛绒玩具!”唉,也许是现在家庭生活太优越了,吃的真就不能吸引女儿了吧?

现在,女儿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我一定会给女儿讲我的童年,讲“五分钱”的故事给她听,让女儿从小就要懂得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蓝莓 凤凰时尚情感专栏作家

蓝莓,某报首席编辑,编辑、主持情感栏目十余年。文风质朴,重写实,轻虚构。关注普通人的情感和生活。

蓝莓邮箱:liuli211a@sina.com

 

 

 

 

[责任编辑:杨晓晨 PQ038]

责任编辑:杨晓晨 PQ038

  • 笑抽
  • 泪奔
  • 惊呆
  • 无聊
  • 气炸

凤凰时尚官方微信

凤凰新闻 天天有料
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