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莓讲述:四次让我无地自容的醉酒经历
2018年01月08日 09:46:38
来源:凤凰时尚
作者:蓝莓
我长大后平凡无奇,没有光耀门楣,母亲也没有显示失望的样子,可是见到我那日喝醉,恍如当年的父亲,母亲对我醉酒伤身的担心,和对我醉酒时失望的表情,让我铭记于心,忏悔不已。
蓝莓讲述:四次让我无地自容的醉酒经历
人的思维有时候是很怪的,遇事提醒别人时往往很容易,很清醒,但能做到时刻清醒地提醒自己却很难。
铁子在第一次醉酒后,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有第二次。可是,不久前他又经历了一生中的第四次醉酒,它和第一次一样难受,一样折磨人,一样沉迷,一样刻骨。人的思维有时候是很怪的,遇事提醒别人时往往很容易,很清醒,但能做到时刻清醒地提醒自己却很难。所以说,许多令自己尴尬不已、悔之无及的场面来自于自身,铁子的醉酒经历便因此而生。
其实我是很讨厌酒的。
在我小的时候,父亲常常喝醉,喝醉后就会乱发脾气,借酒耍疯,甚至醉卧乡道,我对此厌恶至极,总觉得很丢人。母亲也以此为反面教材,反复地叮嘱我长大后不要喝酒,否则丢人现眼,让人笑话。我想,就是那股喝多后留在身上的酒味都让我反胃,我长大后怎么会喝酒呢?所以我从没想过会喝酒,更没想过会醉酒。
唉!先说说我第一次醉酒的经历吧。
那是刚参加工作的时候,2008年的圣诞节。公司举办年会,为了能让年会气氛更热烈一些,领导把员工分成了两桌,每桌都要出一些小的节目助兴,同时也要到对方的桌上敬酒以示团结。两桌互敬几轮之后,就轮到我了。
其实敬酒的时候大家都是喝一小口意思意思就好了,我也只喝了一点点。到我去敬另一桌的时候,因为是新人,我们桌的经理叫部长带着我去敬酒。另一桌的经理也站了起来,说什么都要走一个,走一个的意思就是一口就干了。因为敬酒是为了表示尊敬,我们都是用高脚杯盛的白酒,大约有四两半的样子。对方经理手中也是高脚杯盛的白酒。这时,大家起哄:“满上、满上!”
我也没了主意,回头去看我们的经理,我们的经理说:“新来的员工要有新的样子,要为咱们的团队争口气,怕他干啥?跟他拼了!”我又看了看我们的部长,她悄悄地对我说:“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吧,但尽量多喝点。”对方经理拿来酒给我们都斟满了杯,同事们就起哄,然后经理乐呵呵地问:“能不能走一个?不行就换你们经理来。”底下的起哄声更大了。当时我也算是个热血小青年,哪能让他给镇住啊?所以脑袋一充血,回复了两个字:“不用。”说完,四两半的高脚杯举起来就往嘴里灌。对方经理一看,也扬起脖大口喝了起来。这时同事们也都呐喊助威,酒会达到了一个小高潮。我和对方经理一口气,酒都喝了个底朝天。两人同时亮了杯底,同事们欢呼雀跃。
我和部长也在掌声中回桌了。部长问我:“没事吧?”我说:“没事。”部长说:“厉害。”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没事,我还吃了点菜,而且还表演了几个节目,心想:这也没啥呀,我的酒量这样好居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可是过了一会儿,就开始迷糊,然后反胃,最后感觉意识都不清醒了。刚坐在休息区域的沙发上就开始吐,想忍着点去卫生间,可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头也疼得厉害,也只能在沙发上吐了。其他的人还在喝酒,也有和我一样喝多了的,也有在一起聊天吹牛的,我什么都做不了。这时,也有同事发现已经喝废了的我,问我怎么样。我的手一挥,吐出了含糊不清的两个字:“没事。”然后胳膊一沉,手落了下去,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酒会结束了,公司在酒店的楼上开了客房,同事们七手八脚地把我拖进了客房,往床上一扔,我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其实我的思维一直在转,我想睡觉,可是睡不着,我想起来可是也站不起来。头在天旋地转,眼睛也不能睁开,睁开就感觉哪儿都在晃。已在沙发上吐得差不多了,胃还在反复地抽搐着。同事们在客房的另一侧凑了个局打麻将,偶尔也会过来看看我,然后笑着离开。我知道有人来,可是却不知道是谁,难受得要命。后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好像死了一样。
第二天一早醒来,头还在疼,胃还在恶心,同事们也都走了。我洗了个澡,叫了份早餐,到中午的时候,感觉好了点,就到前台退了房。那天正好是圣诞节的第二天,我在做游戏的时候得到了一个作为奖品的编织筐,我一个人拎着筐来到酒店外面。
外面飘着雪花,有点冷。酒店离家大约八公里左右,我想打车,可是想了想,不打了,走回去吧。冰冷的空气对我还有点提神的作用,相比昨晚的感觉,我好像死后重生一样。我知道自己酒后失态了,嘴里有一种苦苦的味道,脸颊也变得发红。
就这样,我一个人、一个筐,在飘雪的世界里,在狂欢夜的中午,拖着还有点凌乱的步伐,留下了一行歪歪扭扭的脚印。
相比较第一次醉酒,我的第二次醉酒则是有准备的。
2012年农村的堂弟结婚,那段时间正是我们单位最忙的时候,可是堂弟结婚又不能不回去,我只好厚着脸皮跟领导请了两天假。
下班后,连工装都没脱就急急忙忙地去了火车站,下了火车然后坐客车,到最后还有三四里地的乡道需要走。好在堂弟知道我回来,借了一辆连门都关不严的夏利车来接我,可谓是风尘仆仆。
到家正好是午饭的当口。堂弟和我家是邻居,我连家都没回就直接去了酒席现场。父母都在堂弟家帮忙,见我回来,母亲连忙把我的包接了过去,埋怨道:“你倒是先回家啊!怎么直接跑这儿来了?”
在酒席上,我见到的都是很久不见的左邻右舍,忙着和他们打招呼。亲属也来了不少,我见到谁都得聊两句,不管咋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故乡的气息,就算是一股泥土垒灶台的味,也比城里油板路沥青的味道好闻。队长看见了我,也拍拍我的肩膀说:“铁子(我的小名),在外混得可以啊!都西装领带啦!”我说:“哪儿啊,给人打工,工装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呢!”说完,我们两人哈哈大笑。队长说:“正好刚开席,我把咱队的小年轻都召集到一个饭桌上,你们好好沟通一下,以后咱四队就靠你们啦!”队长说完,大手左右一挥,瞬间来了很多人。
我一看自然全认识,都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见到我也都兴高采烈的,我也很高兴。我自打去师范念书之后,就很少见到他们,一转眼都近十年没见面了,从前的小屁孩儿都长成壮小伙子了,大部分都已成家。
大家闹闹哄哄地聚在一个桌上,直接都倒上白的了,然后大鱼大肉地就往上端。母亲来到我身旁告诉我少喝点,旁边的伙伴就说:“放心吧,婶,我们还能把铁子喝多吗?”另一个说:“铁子在外面这么久,没准儿比咱们还能喝呢。”大家七嘴八舌地把母亲劝走,然后天南海北地神聊,自吹自擂地侃大山,然后让别人揭老底出洋相。我听了,也是一个劲的乐。
在这个酒桌上,大家都无拘无束,特别开心,我也忘却了很多烦恼,心想,就放开喝吧,反正旁边就是家。也就是说,我是知道我要喝多的。
我们从中午一直喝到了下午四点,我喝的最少,估计半斤的样子,他们则喝了很多,估计都得一斤多。期间母亲来催促过好几次次,我都说没事。最后大家都喝多了,一个个东倒西歪,讲着过去事情:打鸟、放牛、逃课;讲着现在的事情:结婚、生子、离婚。最后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因为都是一个村的,住处离得也不远,我们也都喝得差不多了,再喝下去就要连上晚饭了,于是大家都散了,各自回家。
我回到家后,母亲气得不行,说我和父亲当年一个德行。我则扑通一下躺在炕上,再也起不来了。母亲絮絮叨叨的,父亲则给我脱衣服、脱鞋,盖上被子。我想,我和父亲是有区别的,我喝酒喝多了不耍酒疯,只是躺着睡觉。
这一次我没有吐的感觉,但过后我的脸却红了一阵子,因为我隐约记起我曾跟小伙伴们吹了牛,说了一些不该说的,有些羞愧。
第三次则是在我的岳父家。
岳父家也是在农村,家境比较殷实,而且岳父的兄弟们都住在左右,关系很好。每年过年按照惯例,我们一家三口初三、初四要去岳父家拜年。那是2014年的春节,女儿都三岁了。
岳父家过年的气氛非常热闹,三大家子人都在一起过,今天在他家吃,明天在你家吃,后天在我家吃。老少二十多口人,吃过饭后立马组局,能上的都上,打麻将、斗地主……就这样组好几局还有闲人呢!小的则前院后院翻天覆地地淘气,大人也不管,正月里是不让听哭声的,所以孩子们知道后就差上房揭瓦了。女儿的情绪也受到了影响,连道儿都走不稳呢,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人家来回地跑。
这一天,到了岳父家请客吃饭,我们也是早早地起来,预备好丰盛的午宴。他家的传统比较有意思,男的不喝酒,女的都喝酒,但每个人都有度,从来不张罗喝酒。这个习惯我也很喜欢,不喝酒也就不用担心在岳父家出洋相了。
可是那年却不一样,我的姨丈人也来了。
姨丈人和岳父两人关系特别好,胜似兄弟。这天岳父把我姨丈人也叫来,还有他的女婿们——我和他们都认识,每年都要去姨丈人家拜年。姨丈人性格开朗,做事大度,说话幽默,很受晚辈的爱戴。
吃饭时放了三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孩子一桌。本来也没人张罗喝酒,可姨丈人偏说喝点,岳父也不好劝阻。大家边喝边谈,气氛融洽,姨丈人往往两句话就把大家说得忍俊不禁。后来,桌上就剩下姨丈人和我们五个女婿在酒桌上了,其余的人都去别的屋玩麻将、打扑克去了。
我本来也不想喝了,可是酒桌上就剩下我是本家的,我再一走显得有点赶客的意思,所以只能陪着。每次都喝一点点,其他人也是,大家酒量都差不多。可就是这每次都喝一点点的酒,喝到下午时,还是喝多了。
因为喝酒的氛围好,我们虽然都是女婿,可是在这儿都不见外,老人们也希望看见孩子们相处融洽,所以我们到这儿比到自己家更放得开。精神一放松,我就又忘了自己的酒量。当我出去上厕所时,走路发飘,知道这次又喝高了,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儿,心里一个劲儿的悔恨,要是在这里东倒西歪的,多让人家笑话啊,真是一点记性没有。
我一边谴责自己,一边回到了屋子里。西屋的人喝得也都口齿不清了,我就转身去了东屋。东屋很安静,就女儿一个人,她玩累了,躺在炕上睡觉了,盖了个小花被。外衣应该是姥姥给她脱掉的,炕上因为中午做菜的缘故很热,女儿的脸上有着显著的“东北红”。我给她往下扯了扯被子,躺在她的身边,睡着了。
这次睡觉好于上两次,躺下就睡了。醒来的时候我还很高兴,以为喝多了睡一觉就好了,可事实并非如此。我醒来时才下午四点多,我也就睡了一个多钟头。我刚想起来,发现手脚并不听我的使唤,尤其是眼睛,感觉总是睁不开。姨丈人和他的女婿们睡在我的旁边,什么时候躺下的我也不知道。
我起不来,心想,那我就继续睡吧,可是这次就再也睡不着了,似想非想,似梦非梦的,难受极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姨丈人和他的女婿们都回家了,我想起来送也起不来。外面的天都黑了,女儿啥时出去的我也不知道。能听见小孩在外面疯闹的声音,我想去看看女儿,怕天太黑再碰到哪儿。我勉强坐起来,脚能站稳,可是很恶心。刚走一步,就反胃想吐。我捂着嘴跑了出去,到外面就吐了,吐了个稀里哗啦。孩子们看见我就都围了过来,问我怎么了。女儿也用担忧的小眼神看我。我说:“没事,我喝多了,你们在一起好好玩。”他们答应了之后跑开了。我心想,这是多么丢人的场景啊!然后在院里四处找铁锹,把吐的东西清走,免得让人看见。幸好,前院打麻将、打扑克的声音很大,好像没人注意到我。我收拾完还是不舒服。
外面很冷,虽然开春了,可是气温还得有零下十五六摄氏度的样子。天空中星光点点,初五了,月亮刚露出点眉目。我想,如果此时我不难受,欣赏一下这外面的景色,这是一件多么浪漫又开怀的事情啊!我回到屋里,躺着不得劲,坐着也不得劲。看见冻梨,吃了一口,可是刚到胃里就又吐了,那个难受劲就甭提了。
想睡又睡不着,直到半夜十点,局都散了。岳父岳母都回来了,看见我以为我刚醒,就问我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我脸红地摇了摇头。岳母给我烧了点水,热水进到胃里,舒服了一点。岳父把被子铺好,我钻进被窝,睡着了。
第二天,我酒醒了,红着脸抱歉地跟岳父说:“我喝多了,很丢人啊!”岳父说:“没事,都是家里人,你姨父昨天高兴,你们几个都喝多了。”岳父接着说:“在外头可少喝点啊,伤身体。”我说:“知道了。”
岳父和我说完后,就出去干活了。我很惭愧,也要起身帮着岳父做事。这时,女儿慢腾腾地走了过来,我想起昨晚醉酒的样子,忘记了照顾女儿,很是内疚,就问她:“昨晚玩得开心吗?”她摇摇头。我说:“为什么?”她说:“我怕没人照顾你。”我说:“没事的,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爸爸,你以后能别喝酒吗?你喝酒之后的样子好吓人啊!你睡觉我推你你也不醒。你在外面吐了,都是姥爷收拾的呢!”我听了之后更加脸红了,这才知道原来女儿这么担心自己,昨天喝酒吓到她了。我吐了两次,岳父还给我收拾了呕吐现场,唉!我抱着女儿说:“行,爸爸以后再也不会喝多了。”女儿却推着我说:“好难闻!好难闻!”我只好放了她,她屁颠屁颠地又去玩了,临走前又对我说:“你答应我啦,不许再喝啦!”我使劲地点点头。
[责任编辑:龙思瑾 PQ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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