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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性恋师生恋:爱情“少数派”你能理解吗?


来源:南都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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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对性与爱的行为规范的研究有无数种方式,其中提纲挈领的问题无非是——人们在做什么?和谁一起做?如何做?做不做?以及最重要的:为什么要这样做?《性社会学》一书的作者约翰·盖格农将这些指导性问题的集合

导语:对性与爱的行为规范的研究有无数种方式,其中提纲挈领的问题无非是——人们在做什么?和谁一起做?如何做?做不做?以及最重要的:为什么要这样做?《性社会学》一书的作者约翰·盖格农将这些指导性问题的集合称之为“性脚本”。脚本比人们的实际活动简单,一个社会的性脚本有多少份,取决于这个社会复杂与开放程度。

爱的少数派

在一个按照主流性脚本演绎生活方可拥有话语权的社会,对于同性恋、双性恋、虐恋、婚外情、无性恋等这些主流性脚本不鼓励的性形式,社会通过公共舆论、住房政策、风俗习惯等手段让不按脚本演绎的人付出额外的精力和代价。

而在一个足够复杂与开放的社会里,既有正式公布的性脚本(如法律与宗教中对性和婚姻的约束),又有社会子群各不相同的性脚本,还有五花八门的个人脚本——虽然绝大多数人大概始终乐意活在为他们写好的那出性脚本里,但每个人其实都应当享有决定自身性脚本的自由。

性别的流浪:我不认可自己生理上的性别

在Ixtab的世界里,身份认同是个漫长的过程—漫长到最她都不屑一顾。要看看她的自我定位么?跨性别、双性恋、无性恋—她更喜欢自称“随性恋”,但这些称号都已经让她厌烦,“所有描述都是假象,我是达达。”

100年前通过反美学的方式,达达主义书写了他们对美学的绝望。“只破不立”是Ixtab对达达的个人解读,也是她的生活方式。中学的时候她已能感觉到自己对班上最好看男女同学都有明确的好感,而别人随口说到“女生”的时候她常常无法反应—“总是要想一下,啊,原来我还真是女的。那种感觉真是别扭又奇妙。”有时候她会觉得如果自己是个男的该多好—今生都不能做一次男同性恋的想法让她抱憾终身。

Ixtab说不清自己身上哪一部分“娘”,哪一部分“man”。她并不想要变性—她甚至能清晰地想象如果她生为一个男人对于自己不能当女人的怨恨。带着混乱的疑惑她升入了高中,因为喜欢上一个女孩而开始买起了西方摇滚唱片。“然后爱上了一个叫Antony and The Johnsons的乐队,Antony是一个中性人,在歌中唱着对中性的向往,我对自己的认识开始清晰”。Ixtab说她不想要看上去很男人、也不想要很女人,“我曾经希望我看起来是中性的,甚至是无性别的。暗暗对自己说以后有了经济能力你就可以切掉乳房。”

然而对19岁的宁珏而言—甚至不存在切掉乳房的必要。“你可以写出我的名字,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的身份认同危机早于12岁,“你知道,在那之前还是个小孩子,但那一年我知道,我不得不变成一个女人了。”她自认为是个男孩,“但男孩就一定要长出阴茎吗?”有没有可能,在保持现有外型基础上,改变性别?

宁珏穿着维尼熊牌的蓝色大衣、裹着鲜艳的围巾,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可以说是马路上最生机勃勃的那种姑娘。宁珏告诉我,她选择不改变身体、也不改变打扮的方式完成“性别跨越”—归根结底这仍然是一场身份认同之旅:她是男孩,她相信。

宁珏热爱阅读的朱迪丝·巴特勒(Judith Butler)—美国著名的后现代主义思想家、性别研究学者提出,生理意义上的性别(sex)和社会性别(gender)并非同一概念。后者不应该简单的分为男、女,它更类似一道光谱,一个人的社会性别有可能停在这道光谱的任何一点上。主流文化中,社会性别总是被期望与生理性别完全重合——即像大多数人现在这样,但生理学统计学表明,世界上有6%-10%的人的社会性别天生就处于两性之间。但并非所有人都需要通过跨性别手术、通过易装、包括艰难的身份认同去适应这种不吻合,“对于一些人,这种错位类似一种奇妙,而另一些则感到痛苦。”

所有这些都可以收进“酷儿理论”的广阔图景。这套由美国加州的女权主义教授罗丽蒂斯(TeresadeLauretis)于1991年发明的理论表达了这样一种立场:它意在打破男-女性别二分法和异性恋的双重霸权主义,包容了所有被性权力边缘化的人们。对于一个酷儿来说,即使是一个有易性倾向的人,也没有绝对的必要做变性手术。

按照酷儿理论,他完全不必受这个罪,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不需要完全一致,想穿哪个性别的衣服,就穿;想过哪个性别的生活, 就过;想做哪个性别,就做;而不必认为只有改变第一性征(生殖器官)才有资格做某种性别的人。酷儿理论的理想,是在一个男人不压迫女人、异性恋不压迫同性恋的社会中,性的表达可以跟着感觉走,同性恋和异性恋的分类将最终归于消亡;男性和女性的分类也将变得模糊不清。这样,性别和性倾向的问题就都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宁珏说她爱上了一个男生。“他很聪明,很敏感,我一眼就知道他能理解我。”她给他写了一封信,讲述了她的秘密。那个男孩第二天约她出来,他们在操场边喝着可乐聊到太阳落山。“他只问了我一句,所以,你是同性恋么?我想跟他解释巴特勒的性别理论,又想告诉他福柯怎么说,但是我头脑太乱了,最后只会说,这不重要。然后我们就闭上了眼睛。”

欲望的配额:我是无性恋者

对于自称“随性恋”的Ixtab而言,不但存在着异性恋对同性恋或双性恋的霸权,男、女性别二分法对于跨性别的霸权,还有更彻底的霸权—整个有性恋世界对于无性恋(Asexual)的霸权:一种最彻底的居高临下,漠视。

豆瓣的无性恋小组创立于2007年,迄今为止已有超过5400人的加入。组长秋秋潘来自成都,“感觉自己对恋爱一直不太热衷。有过性行为,不排斥也不厌恶。”带着对“我到底是什么人”的好奇,她成立了这个小组,“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同道”。

全球最大的无性恋线上组织AVEN(the Asexual Visibility and Education Network)成立于2002年,迄今为止有70000多用户—由于权威以及唯一(以及在圈子之外并不算出名),AVEN的用户黏度很高。相比之下豆瓣无性恋小组的成员分配会比较不可预测—在小组里,关于“无性恋是什么”以及“我到底是不是无性恋”的提问会反复地出现。而在资深成员Annie看来,“无性恋最终就是一种自我认同。你觉得你是,你就是。”

在有性的语境里,浪漫之爱(romantic)的吸引总是与性的吸引相伴相生。但是对于无性恋者们却不是这样。在英语世界,他们自称ace,在中文里则叫自己小A。情况多种多样:有的小A既不能感受到浪漫之爱,也不能被性吸引。有的小A能感受到浪漫之爱的强烈震荡,但不会被性吸引。有的小A对性行为极度排斥,有的小A则不—如果伴侣是有性恋,对他们有需求,他们可以配合完成,甚至也能感到兴奋、被唤起。但是这仅仅是单纯的生理机能的反应—在欲望上,无性恋者不会受到他人的性吸引力吸引。

人们往往很容易觉察出我们“多出”了什么,但是对于“缺少”的,尤其是在性这样隐秘的领域—后知后觉太过容易。一些女性的无性恋者,会在很长时间里把自己感受不到性吸引误认为是个性上的害羞,另一种可能是被他们的伴侣认为性冷淡—但其实她们的生理机能完全没有问题。在美国念心理学博士的孤鸿是在和她现在的先生恋爱一年多后才知道自己是无性恋的,“我先生听到后不感到惊讶,他早已注意到我对性的不热衷”。他愿意陪太太一起上AVEN,而孤鸿也“不太介意发生性行为,算是在无性恋者对性的容忍度较高的”,他们之间没有太大问题,算得上无性恋和有性恋恋人之间比较幸运的组合。

在更多的情况下,做出妥协的往往是无性恋一方。雷蒙(化名)曾是无性恋小组里沉默的潜水者之一,他后来对记者表示:“男性和女性还不太一样,女人没有性欲,某种程度上并不减损她的美感。而男性没有性欲呢?”他隔了很久打出一行字,“就像对整个世界放弃了进攻一样可耻。”

雷蒙说他有过三个真爱。他偏爱御姐,能吸引他的始终是稳定、成熟的女人。他本人长相清秀,脾气十分温和,在国企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喜欢做饭,向往家庭生活。“如果不是因为asexual,我早就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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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言佳丽]

标签:罗密 少数派 朱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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