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月底开幕的“香奈儿———流动的艺术展”上,美籍日裔现代艺术家小野洋子的那棵绿色的许愿树可能是最受观众欢迎的作品。每个参观者走到树下,在白色纸条里写下一个心愿,然后把纸条系上枝头。在这个看似简单的作品里,小野洋子让不同肤色、各种国籍的艺术爱好者帮她完成了一次行为艺术。
小野洋子,著名的“披头士”主唱约翰·列侬的遗孀。瘦小,闪耀,黑色是她的特色。她总是身穿纯粹的黑衣套装,戴着硕大的黑色墨镜,黑褐色发丝下傲气的脸庞轮廓的棱角分明。小野洋子已经75岁了,但她仍然咄咄逼人,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就像当年一样。身为明星遗孀的光环,有时候会遮住她身为现代艺术家的成功,但她也毫不在意。
她为香奈儿创作的“许愿树”被安排在这次展览旅程的末尾。“这是最好的安排,每个参观者在结束时还可以进行一次心灵的倾诉。”策展人FabriceBousteau十分欣赏小野洋子的作品,他说“每个人都可以自己去体会作品的含义,我觉得,这棵许愿树代表着一种秘密的承载。手袋装着人们的秘密,许愿树也是。全世界不同肤色的人把自己的秘密聚在其上,这又是一种独特的文化交流。这件与观众互动的作品,秉承了激流派(Fluxus)行动的精神,为展览画上圆满的句号”。
《21世纪》:“许愿树”的灵感是如何而来的,有什么故事吗?
小野洋子:那就要先说到一个词Nutopia。当初约翰和我因为移民问题而面临被驱逐出境(美国)时,我们建立了一个国家——Nutopia。它应该说是一个虚拟国家。这个国家里每个人,包括我们俩,都是Nutopia的大使。我们还召开了一场记者见面会,从我们的口袋里抽出一块白色手帕,“这是向和平妥协的旗帜”。不是为和平而战,而是向和平“妥协”,这才是重点。
之后我们把Nutopia的概念融入“心灵游戏”(MindGames)中。那一年在威尼斯有一场女性艺术家的集体展。他们邀请到我,要求我展示一个国家。思考后我决定展示Nutopia。借这次机会来展示Nutopia这个虚拟国家是对的。我尽一切所能在作品中加入不同种族的人群。比如说“许愿树”(WishTree)。在展会上我的那棵“许愿树”旁,人们排队将各自的心愿拴系在了树上。
《21世纪》:你第一次种下“许愿树”是在什么时候?
小野洋子:具体时间我记不太清了。大概是在1981年,约翰去世之后。后来,当“许愿树”在芬兰出现的时候,他们认为一棵太少,因为人们的愿望太多了,已经超过了一棵树的承受力。他们又“加种”了许多棵“许愿树”,就像一片小森林。你会看到人们的强烈情感在一夜之间爆发涌动。那简直太壮观了。我正在收集来自每一个国家的每一条心愿,虽然我从来没有翻看过其中任何一条。我觉得阅读别人的私人心愿并不好。
《21世纪》:那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心愿库了吧?
小野洋子:它不是“档案库”。实际上是这样的:每张纸条上都写有一个心愿,我并不去阅读,每一张纸条都会被放入一个雕塑塔中,好像图腾。它会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雕塑……一个装载了我们这个时代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类的心愿。一并装在一座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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