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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常地写完文章,然后一扭头对她说:“嫁给我吧。”她放下手中的杯子,那么的轻缓,尽管她的眼眸里闪过如此多的光芒。
她以超乎寻常的镇定接近我,然后拉着我的手说:“我愿意。”我竭力掩饰住眼中想要流出的泪水,转身就去拿电话。她终于惊叫起来,问我:“你要干什么?”我以不能再高的嗓门冲她喊:“我要告诉所有的亲戚,我现在就要结婚,就是现在。”
是的,从一开始,我就想娶眼前的这个女孩,我为这一刻等了十四年,而在陪伴了瘫痪十年的我后,她为这一刻也等了太久,无论我是从前那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还是现在的这个坐在轮椅中的人,她都同样爱我。
震悚的父母被我急召回来,母亲只是哭,只是哭,而父亲只是反复着那一句:“结婚好,结婚好。”这时的她,我的未婚妻,才开始坐在床边恍惚不已,我则需要保持清醒,我打了无数电话,询问像我这样的人结婚需要什么手续,我甚至不能走到婚姻登记处去。
从中午后,母亲就一直在为我的事奔跑。本来,婚姻登记处的人是坚持要我们去的,哪怕是抬着去,可他们哪里知道,我疼痛的躯体不能被搬动,在母亲声泪俱下的攻势中,终于有人心软了,他们中的负责人说:“好吧,为你们破例一回,我们上门去办理登记。”当母亲电话传来捷报时,我才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忐忑——是的,我马上要成为丈夫了,无论即将的婚礼多么简短,但我深知仪式过后的责任,我为这样的重责犹豫了很多年。
登记的过程很快,出乎意料的是,登记处的人还叫来了记者——当然不是为了我的婚礼,而是为宣传部门的人性化办事而来的。不过,谁在乎呢,我只是在乎,我从此可以成为她合法的丈夫,而她,成了我的新娘。我在摄像机前竭力保持镇定,说着感谢的话语,但我知道,我真正要感谢的是谁,是那个在旁边几欲潸然泪下的我的妻,还有我那说话结舌的父母。
从他们旋风一般地进门到旋风一般地离开,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十分钟。那就是我同她的婚礼,没有花车,没有盛宴,没有酒精和花瓣,甚至没有三拜仪式,但逝去的苦难生活已经为我们做了证明,上帝知道,我们的执著终有回报。
现在的我们,结婚已两年多了,我始终觉得欠着妻一个隆重的仪式,她却总说没有,她够满足了。回想我们结婚那天时,我只记住一个细节——当我问她是否愿意嫁给我时,她眼中闪过的光芒,那些光芒,我能历数,每一道光芒,都远胜喝彩无数。
作者:
邱红波
编辑:
雪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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