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慢呼吸,好像要冬眠似的。我强迫自己慢慢地移动刀子。一触到嶙峋的胸骨,我就停下来,然后换剔另一边。
你心里会想,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说什么了吗,宝贝儿?”
“干吗?”厨房里依旧闷热。我用手背擦去额头上的汗,把刀尖轻触在胸骨那脆弱的软骨结合处和鸭皮上。
“没什么,不打扰你了。”再小心地划一下,我就做好了。
噢。易如反掌。
前一天,我已经做好了填在鸭子里的馅料:绞碎的牛肉和猪肉,掺进剁碎的猪油。剁碎洋葱,在黄油里炒香。马德拉酒倒入刚才的锅里收汁。加入蛋、盐、胡椒、多香果、百里香和一头压碎的大蒜。计划到了最后阶段了,这些都不值一提。去过骨的鸭子横在砧板上,我把馅料填塞进去。只剩下缝合了。
买那把亮闪闪的剔骨尖刀的时候,我还买了一些“家禽缝合器”。听上去就是缝合家禽用的,你不觉得吗?里头甚至还有缝线呐。我有点奇怪,因为这些“缝合器”的尾部不是针眼,而是弯成了一个小环,直径大约比半个一角硬币略大一点儿,另一端一点也不尖。实际上,它们看起来就像那种金属小物件,在厨房里乱扔了好多年、叫做“串肉杆”的小东西。而且总是找不到,因为它们实在太小了,许多许多次,它们会从碗架的空隙里滑下去,落到滴水盘积起的臭汤里,那以后你就再也不想用它了。我该怎么用这东西把鸭子缝起来?
我从来没用钩针编过东西,但以前看我奶奶做过,应该都差不多吧。我把线在串肉杆另一头的“眼”里绕了好几圈,然后把这个串肉杆(或是家禽缝合器,管它叫什么呢)穿过两层鸭皮,把它拉过来,再把末端圆圈部分的鸭皮扯松。我一边弄,一边担心,恐怕线从两层鸭皮之间穿过来之前,就已经从圆圈的开口处掉出来了。
糟糕。事实上,它又引发了一通骂骂咧咧、抽泣和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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