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苹果的滋味

2011年09月15日 11:56
来源：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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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这次说到苹果，它既不是伊甸园里的苹果，也不是牛顿的苹果，更不是乔布斯的苹果，但是它所代表的概念，与以上三枚苹果所代表的意向倒不无共通之处——即：欲念的诱惑；无处不在的吸引力，极速科技和人性触觉之体验……这枚大苹果的滋味，远复杂过以上三枚苹果相加之总和。

2011 年9 月11 日，“9•11”十年。十年前，这枚苹果被一道蓄意的惊雷击中，留下一道永久的疤痕。给苹果复杂的味觉体验里，留下一种苦涩。也许经过魔鬼训练的海豹队员们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信条，在“9•11”十周年之祭到来之前，这道苦涩并没有因为拉登大叔被击毙就彻底消除，大苹果是有记忆的。这座城市其实还相当年轻，它仅约400 年的记忆，有些还来不及消化沉淀，就以各种方式被刻录下来，融进了都市的肌理。

公认的“New Yorker 文体”代表人E. B. 怀特写于1948 年的名篇《这就是纽约》， 在“9•11”之后忽然被人们重新发现，贴到互联网上，疯传了一段时间。这段文字，成了远隔半个世纪的预言：纽约最微妙的变化，人人嘴上不讲，但人人心里明白。这座城市，在它漫长的历史上，第一次有了毁灭的可能。只需一小队形同人字雁群的飞机，立即就能终结曼哈顿岛的狂想……

我们在“9•11”之前来到纽约，没想到劈面遇上的是一场自由大联欢。纽约州议会投票，以33 票对29 票的微弱优势，通过了同性婚姻的法律！而两天后，正是纽约一年一度的同性恋骄傲大游行，这简直是一份送给“骄傲月”的意外又及时的大礼，让这场本来旨在争取权益和反抗歧视的游行，变成了一场欢呼胜利的庆功嘉年华，大苹果因此散发出一种甜熟如酒发酵的醉香：在此之前，这场险胜的抗争已经持续了整整42年！

有着“大苹果”之称的纽约是无法一言以蔽之的，作为世界金融中心和最大城市，纽约的一举一动都在被全世界关注和解读，它被贴上了各种各样的标签，这些标签把这座复杂的城市简单化了，把这流动的、生机勃勃的活物，变成了一览无遗的标本。人们心目中的纽约，是无数专有名词的集合：时代广场、帝国大厦、曼哈顿、华尔街、中央公园、百老汇、克莱斯勒大厦、洛克菲勒中心、布鲁克林大桥、自由女神雕像……这些显赫的名词，遮蔽了胜景之下凡俗的人生，正如舞台太大，人就显得渺小。

一座年轻而高速发展的城市，其年轮是紧密的，剖开它的横截面，你会发现，在这个充满变化的城市，那些重要年代、重要历史事件、重要的场所与建筑，像千层压缩饼干一样，被一层一层紧致地压在了一起，要啃动这样一只大苹果，品味它每一层次的味道，需要的是剥洋葱的技术和耐心，并忍住那强烈、辛辣而独特的气味，和因为各种刺激而差点流下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