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岩松 中国楼宇,站街模样
密斯说“少即是多”;接着,丘文里说“少即是乏味”;
现在,马岩松说“多即是多”。
在中国,城市面相的编织,并非基于既有的文脉因素,而是快速发展的同化以及其后的合并……
赫尔佐格说,艺术家应像中世纪的手工匠人一样,躲在作品背后。马岩松则反其道而行。有人认为他不该搞建筑,应该做媒体。
他的事务所mad,位于北京北新桥板桥胡同一个旧印刷厂的里面,他说“这才是北京的气质,深藏不露”。但显然,这跟他本人的做派正好相反。他的脸似乎成了一种话语权的表达,而“争取话语权是建筑师的责任”。
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让自己变得兴奋起来的障碍。多伦多的“梦露大厦”,广州生物岛太阳系广场,北京CBD上空的“浮游之岛”……这些和未来发生联系的作品面孔背后,是马岩松的野心及其溺毙式的心理结构所外显出来的挑衅。
完成“北京2050”概念方案,把天安门广场变成绿意森森的庭院后,在今年的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上,他将带来另一个“2050”:一个宇宙爆炸的模型,布满了小星球,小星球内部都是当下中国的即时生活,“比如按摩什么的,还有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再加进去。”
对马岩松来说,城市的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在其中怎么生活。“纽约和哥本哈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城市面孔,一个现代,一个特有历史感,但都让人感觉舒服、自由,愿意去转转,发现点儿什么。”“老北京也是这样的,你看那些小胡同,空间都特有意思,乱,没人规划,一种自己发展起来的自由。”
“现在,那么多的楼,跟站街似地显示自己”,最后的结果,就是把自己和“另一种千篇一律”绑定了。“像上海那样,每个资本家都想要不一样的银行,结果大家都各自戴各自的面具,站在那儿一大堆楼,但本质没什么不同。”
苏州将老城和新城分开的办法,显然是为解决发展问题。完好的老城,摇身一变成了旅游景点,原住民成了小贩,过上了另一种生活。而这样单纯的一刀断岳,却不足以表达马岩松对城市人居的理解。
城市建筑不是对不同兴趣的机械组合,而是对共同兴趣的一种分享。“弄一政府大楼,再弄个巨大无比的市民广场,然后,没一个市民在那儿。”这种空间,不是面具,又是什么?所以,他更喜欢现在的西湖,乱七八糟的建筑被统统拆掉,成了一个特大的免费公园,没有私人可以独占公共空间。
必须肯定的是,马岩松开始务实了。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作品永远托付给想象和不着边际的未来,天津中钢大厦将是他的第一步。“这是难得的机会,居然找我这么一个没有经验的年轻建筑师去造一个城市地标。当时我就想,中国未来的建筑师,应该从批判者变成一个更积极的建设者。”
城市面相
幕墙 不再与简单、精确、整洁相关,代之以玻璃幕墙所允许的最大变化,一种新巴洛克美学。只能进到里面,才能看到外面。在外面,你永远是局外人。
反讽 西方如今在追求富有层次的自然,而中国在将人工造物平面化。
单薄 大量可获得的土地区域,即使在极低的物质密度下,依然可以产生一个城市。
整容 中国最初的土地开发策略,一种新的城市形态。如今,它也出现在了迪拜和印度。
街道 借助街道,城市既展开了它的理性逻辑,也展开了它的神秘想象。
行人 没有背景,也没有历史,在街上,他/她丧失了自己的深度。
夜晚 城市留给夜晚的,就是暧昧,如同闪烁的街灯面带嘲讽地散发出的暧昧。
编辑:
吴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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