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女性,粉色比你想象的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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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女性,粉色比你想象的更复杂!

如今,粉色总是代表着浪漫与柔美。也有不少人将其与女孩、女性气质联系在一起,却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实:色彩,原本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美国纽约时装技术学院博物馆的最新展览“Pink: The History of a Punk, Pretty, Powerful Color”(粉色:朋克、美丽与力量的色彩历史),首次将注意力投向了粉色这一单一颜色,并分析其自十八世纪以来,在时尚、艺术和文化领域的多重面貌。

美国纽约时装技术学院博物馆展出的关于粉色的最新展览

至于为何专注在粉色上面,用策展人Valerie Steele的话讲,便是“历史上,甚少有颜色能像粉色一样,延伸出这么多各异的内涵”。

这个结语及讨论的重点,即是因为长时间来,粉色都被视为一种非常女性化的颜色。当然我们也晓得,颜色本身并不会自发生成社会和文化含义,这些属性均是人类社会赋予它们的。这样一来,讨论粉红色的不同面貌,也即是讨论人类怎样看待理解与粉色息息相关的种种议题,无论是性别,还是政治、经济、身份特征、设计价值等等。

粉色的西装本没有社会与文化含义,但是其中却也蕴含了人们赋予的一种女性化和男性化之间的矛盾感

粉色并非一开始就是和女性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在十九世纪之前,对于男性和女性,穿着粉色均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而在这之后,随着工业革命的发展,资本主义出现并主导西方社会价值体系,男性被赋予更多期望,在国家议题等严肃事项上扮演更重要角色。

1847年手绘复制的14世纪罗马古墓中大主教的肖像,身穿粉红色的“达尔马提亚”(十字形长袍)

从这时开始,为了配合自身地位所需的严肃性,男士着装开始逐渐摒弃鲜艳活泼的颜色,转向黑、灰、深蓝等“冷静”色调,留下包括粉色这类“装饰性”色彩给女性。这也即是粉色之所以在后来得以发展成为具有强烈性别标签性质的重要原因之一。

Gucci 2019年春夏系列

另一方面,二十世纪的市场营销活动,特别是所谓的“色彩营销”,进一步促进了人们把颜色进行简单二元分类。一个比较经典的例子,便是女孩童装要穿粉色,男孩童装要穿蓝色的固有观念。

童装品牌Bonpoint门店展示的女童童装

美国学者Jo B. Paoletti的多本著作和论文均是想要追溯历史,告诉人们其实问题并非这样固化。她搜集的大量资料显示,曾几何时,人们鼓励男生穿着粉色,女生穿着蓝色是非常常见的事情,人们对于颜色的认知要更自由。我们今天认知中明确的性别标签,更多是商家和广告策划为了帮助消费者对号入座,特意塑造的某种目标受众对象。

广告通过对颜色的性别固化帮助消费者对号入座

并且,这样的现象也要因地区而异。比方说,在美国将粉色做性别固化并大力推行该类观点的同时,世界上其他的地方,如印度、巴西、墨西哥等,习以为常的民俗习惯会让任何性别的人均有自由穿着粉色的权利。真正全球范围内,对于“粉红色等同于女性化”这一观点的认知,其实是等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左右才真正在全球范围普及开。

1769年,英国,弗朗西斯·柯特斯,《一个男人的肖像》,当时粉色也是男子日常着装的用色之一

这么说来,随着历史的推进,出于种种原因,粉色逐渐被扣上了女性化的标签。而后续人们在各个创意领域的创作,大多也都是在有意无意地强化这一点。对于性别的诸多讨论,也均是通过对色彩的讨论显现出来。

Isabel Marant 2019年早春系列

例如,粉色被视为女性化的一个论据,是因为它与女性私密处肌肤颜色十分接近。美国歌手Janelle Monáe自然是熟知这个文化引用的。在她今年推出的歌曲《Pynk》的音乐录像带中,穿着了一条由设计师Duran Lantink创作的,有着长长荷叶边装饰的粉红色长裤,整体形状正和女性下体十分相似。而这般直接将“粉色性器官”穿着暴露在外的做法,也即是Monáe希望传达的庆祝女性自身特质的信息。

Janelle Monáe 《Pynk》音乐录影带

而把时间再往前推几十年,超现实主义艺术家Salvador Dalí十分喜欢用龙虾来隐晦比作女性,原因也是龙虾受热之后,颜色会变粉,正如女性由幼童迈向成熟时身体发生的变化。

既然粉红色被大众视为等同于女性化,那么除了赞美女性的积极评论外,一些因为性别歧视而产生的负面言论,将粉色和幼稚、肤浅、反智等联系在一起的。这一点在流行文化创作中,常常以戏谑口吻被人们不断演绎。例如,《律政俏佳人》中的女主角本身就被设定成一个只爱追逐流行、没有上进心的肤浅女孩,因此戏服设计师也常常是把她打扮得从头到脚穿遍粉色。

2001年Reese Witherspoon 主演的电影《律政俏佳人》

另一个流行文化的象征——芭比娃娃,也同样时常粉色上身,并且近年来愈发面对个性单一、价值观狭隘等批评指责。设计师Jeremy Scott在Moschino 2015年春夏系列中,便是创作了多个全身粉色的芭比娃娃式造型。而这些造型后续又被芭比娃娃公司重新塑造成正版玩偶,再度强化芭比最典型的形象。

Moschino 2015年春夏系列中的“芭比娃娃”们

类似的还有近年来所谓“网红粉”的盛行。这种颜色在国外常被称为“千禧粉”,多见于Instagram这样以视觉为导向的社交媒体推送,或者建筑设计、展览等等。“网红粉”一方面确实出挑吸睛,但也逐渐成为平面化和无内涵的近义词,即只追求表面上简单装饰,不肯深究内在更多含义。

《布达佩斯大饭店》中的酒店成为了“千禧粉”的代表之一

若将对女性的批评和认知延伸出去,粉色也时常被视为软弱、无力的象征。这一点,在过往人们针对男同性恋群体的批评和攻击中最为显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纳粹集中营抓捕的男同性恋者,被强制要求佩戴粉红色三角标示,方便外人一眼识别出他们与众不同的性取向。

1997年电影《生命中不能承受之情》中描述的男同性恋被抓到集中营并在胸前佩戴粉红色三角标示

这样的区别化对待为同性恋们带来了极为艰难的处境,也为后来同性恋间健身风潮盛行,摆脱自身柔弱联系的努力埋下伏笔。另外一方面,从上世纪六十年代起,全球范围内发生的同志平权运动,也常将粉色作为自身活动的标志色。这样颠覆逆行的手法,也强调着人们对于刨除性别偏见的诉求。这样的运动,同关爱乳腺癌治疗的粉丝带等运动一起,为粉色加上了更多政治色彩。

关爱乳腺癌治疗的粉丝带运动

粉色尽管在人们心中是个单纯的颜色,但确实常与政治产生联系。近年来从美国出现更蔓延全球的“Pussyhat”运动,便是鼓励女性戴着粉色毛帽上街游行,以团队凝聚的力量来为女性权利发声。

Missoni 2017年秋冬系列秀场上,家族全员与模特戴着粉色针织帽走上T台,呼吁大家共同关注女性平权运动

这样的颜色尽管吸引人眼球,但也引来争议。《华盛顿邮报》的专栏作家Petula Dvorak便曾在文章中提倡人们远离粉色配饰,“以让运动看起来更加正式严肃”。这也体现了粉色至今都未能完满解决的负面难题。

作家Petula Dvorak担心Pussyhat运动因粉色帽而流于形式

如今,粉红色与性别间的联系再度被加深。可想而知在未来,这样的讨论注定会接连不断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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