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章泽天成为VOGUE ART客座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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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章泽天成为VOGUE ART客座总监

蓝色印花风衣、蓝色印花流苏半裙、

棕色皮质长靴 均为Burberry

在章泽天访问牛津大学博德利图书馆(Bodleian Libraries)时,东亚文献文物部负责人Mamtimyn Sunuodula向她展示了图书馆收藏的中文书籍,那也是全英国收藏的第一本中文编著典籍。“能够现场看到它,真实地触摸它,感受是截然不同的。面对着这本书,我确实感到一种跨越时空的连结。”她告诉我们。

1687年,一位名叫沈福宗的南京人随传教士柏应理(Philippe Couplet)走进了牛津。当博德利图书馆创始人托玛斯·博德利爵士(Sir Thomas Bodley)在1604年买下那本中文书时,整个英国都找不到一个能够读懂它的人。于是,这位伊丽莎白女王一世时代的外交官在书的扉页签下名字,看不懂中文字的他,还签倒了。而在被收藏80多年后,这本书终于被沈福宗翻开。他用毛笔在书册扉页上题写下书名:《四书》。

章泽天讲述起这个故事,记忆清晰,因为沈福宗和她一样也是南京人。不同文化之间的碰触显得如此有力。她与编辑部一起讨论,推荐以“Cultural Exchange(交流)”作为这一期主题。

“我觉得交流和理解是非常重要与宝贵的能力和品质。很多时候,很多本可以避免的误解甚至冲突,都源于没有充分沟通。”她向我们强调,“尤其是在这个AI的时代,人与人之间最真实的互动会更加宝贵。这是我们选这个主题的原因。”

白色缎面印花连衣裙、白色流苏高跟鞋 均为Erdem

章泽天并不是突然喜欢上艺术的。她常用“受到震撼”来描述很多时刻,不论是绘画,还是舞蹈。在清华,章泽天选修舞蹈,并上过编舞家沈伟的课。“舞蹈不是用身体跳,而是用心和气在跳舞。”她尝试从舞蹈艺术中去理解世界和自己。

黑色连衣裙 Huishan Zhang

黑色高跟鞋 Saint Laurent by Anthony Vaccarello

从照片里举着奶茶的高中女生,到就读清华大学,再到出席各种活动的投资人、活跃在公益活动现场的慈善家、成为一位母亲……章泽天像是生活在中文网络世界的“楚门”,她一直是被观看的对象。人们通过不同场景下的照片刷新着她的人生进度。

Lanyi是章泽天的同事,协助发展艺术相关的事务。她第一次见章泽天是学校组织在伦敦Josh Liley画廊的一次参观。同学说组里有另一个中国人,叫做Nancy。门被推开,Lanyi有些惊讶,章泽天就这样走了进来,而当时的外国同学并没有人知道她是谁。

共事后,Lanyi观察到,章泽天平时基本不化妆,也不爱拍照片,拍了也不修图。她的穿搭都是自己来,也没有什么造型师团队。她的注意力几乎完全在处理事情上——讨论方案、整理资料、安排时间表,最喜欢的工作餐就是拉面,够快,管饱。

陈可作品《山与海》,

2025,纸本水彩和拼贴

艺术家陈可为这次章泽天与VOGUE ART的合作创作了一幅作品。画的左下角有一个小书柜的拼贴,因为章泽天告诉陈可,她喜欢在书房里待着,经常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观看艺术作品时的章泽天,是外界不够熟悉的。在她的手机里保存着一张艺术家洛伊·霍洛韦尔(Loie Hollowell)的绘画——一个光芒万丈的太阳,衬着红色的帷幕,作品名是《V》。

“我看见这幅画的时候,觉得这个画的就是妈妈肚子上的妊娠纹。”她灿烂一笑,“我觉得艺术的魅力所在,就是每个人在不同的境遇下,有着不同的解读与感受。”章泽天继续讲述着自己眼中的那幅画,“对我来说,我那个当下看到的,画面中的笔触像是妊娠纹,但整体视觉上给我的感觉又是光芒万丈的,就像每一个伟大的母亲,所有的新生命和美好的东西都从这里孕育和开始。”

蓝色缎面连身裙、环保皮草围脖、

珍珠花型耳环 均为Simone Rocha

现在,章泽天会带女儿一起去看展。她每次都给女儿一台专属的小照相机,俩人说好看展时把自己喜欢的或觉得有意思的展品拍下来。待看完之后,母女就一起讨论,为什么会受到感染,会印象深刻。“这种讨论没有谁对、谁错,就是互相学习、成长、链接。”

在过去的一年间,章泽天加入了五个美术馆的赞助人计划,其中包括Tate和V&A这些在艺术界具有极大影响力的艺术机构,以及世界顶级艺博会Frieze的母公司。

去年,章泽天组织了一个名为“无处不在的科技:美学的科学”的展览,旨在鼓励艺术家探索科技在创作中的应用。在伦敦,她偶然通过校友得知,不少在当地发展的中国艺术家缺少展示平台,于是她很快联系中国艺术家在伦敦画廊与艺术机构林立的Mayfair区举办了这场展览。

印花连身裙 Louis Vuitton

在筹备展览的时候,章泽天认识了伦敦V&A的策展人李晓欣。当时李晓欣正在筹备维多利亚与艾尔伯特博物馆(V&A)聚焦中国当代工作室手工艺的最新展陈项目,作为V&A的中国馆策展人,她正在系统地重建这座博物馆的中国当代手工艺品收藏。

由于中国当代工作室工艺的发展缺乏系统梳理和研究,容易只停留在“非遗”的标签上。许多人以为,手工艺品就是精美古董的复制品,只是工艺品商店的商品,而一些艺术史学者则认为,当代工作室手工艺还没有经历历史的考验,也不明白其价值。

李晓欣分享,章泽天说的一句话,让她直到今日回想起来也会觉得激动:“那我们就一起努力来创造历史。”

从艺术爱好者,到艺术支持者,似乎是一种自然的延伸。章泽天后来成为了V&A博物馆“多维:中国当代工作室工艺”的赞助人,支持展陈、公共教育活动及展览的学术出版物。

在这次展览中,还有一件作品让章泽天印象深刻——艺术家冉祥飞创作的「隐山」香盒。盒子的底座是与大漆艺术家范建军、邱凡芝合作,采用了传统的大漆工艺,盖子是亚克力材质,当中雕刻出山的形状,将中国艺术史中著名的《富春山居图》的视觉元素巧妙融合了进来。线香在盒子里燃烧时,烟波缭绕,勾勒出烟雾缭绕的山峦。升起的烟,也让人想起舞蹈,仿佛看到运动的气。积年累月过后,这股烟,会在山的形状之中留下燃烧的痕迹,颜色渐渐变深。“这件作品融合了现代与传统的材料,同时也表现了东方哲学与美学的意蕴。”

黑色高领毛衣、黑色缎面半裙、

银色项链 均为Loro Piana

对于章泽天来说,能有一个中国当代的展览放在伦敦最重要的美术馆里,是非常重要,有价值的一件事情。

“这个展里展现的内容不仅是中国的传统工艺,还有很多当代语境下的一些新的表达,选用了新的表现形式或者新的材料。这些东西我觉得其实是很多人所不知道的。这是一个能够展现当下中国技术水平发展、审美变化和社会变迁的,可能打破他们原有刻板印象的一个很重要的方式。”

一说到展览,章泽天就兴奋起来,语速变得飞快。“所以对我来讲,如果能有更多这样的机会,其实是非常有价值的,因为当代的社会其实非常需要不同文化之间更多的一些交流和互相的理解。”

在牛津图书馆那本17世纪的中文书上,沈福宗用中文与拉丁文双语为英国的中文书写下注解。几百年后,当书页再次展开,两个南京人隔空相遇。

“我就觉得其实文化的交流从来没有停止过,只不过讲述者变了。”章泽天说。

监制:刘冲 Rocco Liu

摄影:Annie Lai

造型:Jack Collins

撰文:宫羽

编辑:张静 Mia Zhang、马儒雅 Maya Ma

化妆:Jonatha Wu

发型:Maki Tanaka

制作:王珏 Julie Wang

创意、造型统筹:肖思朵 Echo Xiao

执行制作:James Longville(LGSTUDIO)

摄影助理:Andy Broadhrust、Maximilian McKay

造型助理:Nina Scott-Smith

裁缝:Chloe Cammidge

化妆助理:Rie Gibson

制作助理:Jake Grainger、Ella Souzan Clarke

设计:小乙

致谢英国国立维多利亚与艾尔伯特博物馆(V&A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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