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有幽默感男人就没多巴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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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有幽默感男人就没多巴胺?呵

站在舞台上抛出包袱,赢取观众席一片笑声,是所有脱口秀演员的使命。看起来开朗的李雪琴,在某档综艺上关于“我心里有一片枯萎荒地”的发言引起不少人的共鸣,即便是对逗人笑这件事儿信手拈来的喜剧人们,在处理自己的负面情绪时,也并非无往不利。

自信、机智、幽默、有洞察力、有同理心……这是所有台前的脱口秀演员令人艳羡的特质,但下了台,回到现实生活里,他们也跟普通的我们一样,需要面对自己难以咀嚼的情绪,而对于身边人的求助,可能也会无能为力。

这次COSMO邀请了思文、鸟鸟、颜怡、颜悦一起来聊聊真实生活中的自己,有困惑也有迷茫,有不安也有恐惧。既然脱口秀无法征服全世界,幽默也无法治愈全人类,那么我们索性对世俗投以白眼,继续好好地“同流合污”吧。

思文,1986年出生于山东,脱口秀女演员,编剧。参加了多档脱口秀综艺节目,因为高质量输出被观众们称为“脱口秀太后”。

和思文的谈话分两次完成,在这个炎热的8月,她的行程排得太满。接近100分钟的对话,最后5分钟,思文突然告诉COSMO,最近自己做了一件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向一个男孩表白。“虽然后来被拒绝了,但我想试试能不能主动去表白,这是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我知道这很难,我想感受一下主动追求男生是一种什么体验。”在此之前,她一直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和我聊着关于独立、恐惧、缺口和自愈的话题。她花了大约两年时间,去体验了一些“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一点点体会自己是如何开始重新掌握生活的主动权。

有一天早上起床,我心情很沮丧,站起来走到洗手间,突然发现自己有了马甲线——我的肚子好扁平,腰身也变细了。我开始在镜子前面欣赏起了自己的身体,“哇塞”!我突然感觉自己很有力量,当看到自己的身体很美好时,果然会发自内心觉得“我也太好了”。这种感觉很治愈,它让我在最短的时间里开心起来,这可能也是为什么女生那么喜欢减肥之类的事。

运动是我在三十五岁左右才尝到甜头的礼物,减成功是我今年生活里的小奖励。7月底,我在公众号文章里分享了自己的成果,两个月的时间,我从98斤减到了89斤。我开始问自己为什么过去三十几年都不爱运动。运动可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瘦的感觉真好啊,轻松、自信、拽,穿衣服好看。两个月减掉9斤,拥有马甲线,听起来是不是需要极度自律?其实,我特别害怕“自律”这个词。我理解的自律,一定是能够让人收获了喜悦和想要的成果,这样才会更有动力去往那个目标。那个契机来自一次冥想课上的走神,老师对几乎没有运动经验的我说:“一开始冥想,你可能进入不了状态,没关系,你只要呼吸,都是在增加能量的,你可以走神,只要你还在做这件事,体会到了效果就能坚持下去。”

短短一小段话释放了我的压力,即使做一件艰难的事情,也可以用简单的方式做,而是先放松去感受这件事的快乐。后来,我尝试着在每一个情绪差的时刻,只要有时间,就让自己去动一下。在酒店里,房间里,最初只需要抽出十几分钟。只要在做就可以。

后来,干脆去报名了一个普拉提私教课。一开始,嘱咐老师,我体能太差,不能太“虐”;她说,我果然没骗她,我体能确实太菜。没想到老师温柔无比,运动10分钟,就帮我放松5分钟。那种感觉太舒服,还能流汗。强度一点点的增加,直到后来自己突飞猛进,我的教练开玩笑说,现在她的体能都比不过我了。

减肥期间的跳绳、戒糖、减少晚餐都是按照这样的思路——在每一件可能让自己“痛苦”但“有益”的事情里只去寻找和捕捉那些快乐的理由,运动产生的多巴胺驱动着我去体会每一次流汗的快乐,专注在那些细微而快乐的部分。现在要是问我有什么开心的事情,那最好是一边听着音乐,一边跟朋友一起运动。

积极心理学之父马丁·塞利格曼的理论有三大基石:积极情绪,积极特质和能力,以及积极组织的研究。这种思路让我开始不只是关注改正错误和缺点,而是去找到自身的优势和生活的意义,后来我阅读大量的心理学书籍,总会因为书里的一两句话而感到醍醐灌顶。有一句话是我从一本书里看到的。它是讲人什么时候会感觉自己真正成长了。那个时刻叫作“没有人会来”。

如果要说体会成长和独立,那单身的时光对我而言太重要了。最近,我可能真正学会独立了,以前我的独立女性都是很假的,过度依赖跟过度独立都是一种抵抗。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有情绪或者很难过的时候,想要找人去聊天和倾诉,却没有人会来。

那天,我心情很不好。躺在被子里想,既然没有人会来帮我解决孤独的问题,那就试着去感受它,感受这种痛苦到底是什么。当我开始深入内在感受时,发现自己内心很需要别人的帮助,别人的爱和温暖,但是我看向周围,他们没有来。那一刻,我在心里问自己:“我到底有没有能力给自己帮助,给自己温暖?”

在那个念头之后,我的身体好像分化成了两个人,一个是成人的思文,一个是小孩的思文。我面对着镜子,心里成人的那个我对内心那个小孩说:“我可以帮助你,给你温暖,给你很多力量,我可以治愈你,带你走出一切困境,你不需要任何其他人,只是有我就可以。”说完这些话,我对着镜子哭了,那之后心里有一块洞却被填满了。

曾经,我总是很害怕麻烦别人,后来才意识到这是缺爱的表现。我尝试自己用各种各样的事情把这个洞填满。这两年我最大的变化可能是自己明显松弛了,我去尝试开自己的服装店,沉入生活的细微处,做那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在青岛工作时,我自己去海边散步,细心体会大自然的力量。七夕节那一天,我一个人,感觉很孤独。我问自己想干什么,心里有个声音对我说:“我想去做SPA。”做完SPA,我又问自己想干什么,心里的声音又说:“想做艾灸。”做完艾灸,我想去吃烤肉,我就告诉自己,你想去做什么,我都带你去。我带着自己去做了所有想做的小事。回到酒店,让我意外的是,我还收到了两束来自朋友的花。虽然那样的节日没什么恋情可庆祝,但是我感到很幸福。原来,我自己就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带自己去享受很多东西,晚上在我的减肥群里面,我跟大家说我要组织一下单身女性的旅游团,结果好多女生报名参加。这让我明白,原来陪伴是有很多方式的,原来有那么多人愿意陪我。

孤独的本质终究是你是否学会和自己好好相处。我不再执着于某种关系或者房子带来的安全感。我在读一本名叫《万物的签名》的书,书中的女主角深深打动了我,她通过研究植物度过了漫长孤独和艰难的时刻。在艰难时刻,她只做两件事——独处和了解。这个故事太迷人,让我明白人要用自己的圆满才能去迎接另外一个圆满。未来,我希望自己更有力量也更有爱,去享受更多美好的事物,用丰盛去和周边的关系互动。

最近,我重新回到脱口秀舞台,这一次我比之前准备得更充分了。不管是减肥还是心态调整,或者是那些可能继续会面对的因为高度敏感而带来的情绪擦伤,我都准备好照单全收。我想要再去看看那些恐惧背后到底是什么。从被动变成主动,去尝试接纳那些不可改变的部分,只享受所得,或许我是从起点再走到起点,像转了一个圈,但终究心里有些洞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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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鸟,1992年出生于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北大女硕士,现为脱口秀演员,曾参与《脱口秀大会第四季》,以社恐冷静却搞笑的脱口秀风格而被人熟知。

结束和鸟鸟的采访之后,COSMO对她说:“和你聊天的时候,我的语速都不由自主地变慢了。” 鸟鸟随即笑了起来。在这场对谈中,被拉长的沉默和被放慢的语速都让人更靠近真实的她。这个在脱口秀舞台上“出了名内向”的女孩,用她安静得有点丧的语气讲自己的内向,也会在开放麦的表演之后兴奋得睡不着觉。鸟鸟曾说,正是因为她有很多话在日常中无法表达,才找到了脱口秀这种自救方式——只需要写好段子、背熟,甚至会把观众的反应都纳入排练范畴。而与观众的情感共鸣,也让不太容易舒展的鸟鸟找到表达和接纳自己的方式,她感到不那么孤独了。

大家认识我可能是从第四季《脱口秀大会》开始的,在脱口秀舞台上,我坦白了自己的内向、敏感和社交恐惧。在此之前,我比较少在很多人面前说话,更不用说倾诉内心。有时候,对话中对方留以接话的气口很小,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家已经在谈后面的三个话题了。当我感受到一群人的相处气氛有变化,我会自己消化;当我留意到旁人没注意到的细节,也习惯自己琢磨。我觉得主动跟人家说明会造成一种扰动。当面对我自己的负面情绪,我会选择忍过去,睡睡觉,吃个冰,看个电影,分散一下注意力,让它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自然消解,然后生活就又可以继续下去了。

有人觉得,在脱口秀中谈及“恐惧”是一件很勇敢的事,因为你不仅要在很多人面前讲自己的恐惧,还会谈及整个社会的悲哀和伤痛。如果这样算是一种勇敢,我想它应该是最懦弱的勇敢。真正勇敢的人在一步步实践中改变现状,而我看见了、关注了,却没有能力做其他的任何事情,只能很肤浅地幽默一下,不痛不痒,哗众取宠。我这个人是比较悲观的,即便好事发生,也总是会想到它不好的一面。

刚开始表演脱口秀的时候,有观众觉得我在台上不快乐,看我的表演很压抑。一开始我挺在意这些评价的,会去思考哪些观点确实是需要包裹的,哪些语言需要更柔和一点,我也一直在调整自己在台上的状态,很努力地表现得轻松好笑。我是一个比较在意别人的看法的人,会害怕伤害关系,会害怕做错事情,虽然一直希望自己能够活得再洒脱一些,随心所欲一些,直来直去一些,但是很多时候都做不到,所以也没办法活得特别舒展。

因为我的性格,我很难把已经不开心的朋友逗笑,我只能陪着对方一起哭泣,如果我和悲伤的朋友在一起,我们就变成了两个悲伤的朋友。心理学上说,安慰别人的情绪,首先需要和对方产生相同的情绪,然后再去消解它。我的安慰应当也是这样起效的。成为脱口秀演员的这一年来,我常常会收到一些内向的、有容貌焦虑的朋友发来的私信,有人会因为我的段子发出笑声或者觉得被安慰到,这些反馈让我明白,原来我不用藏着掖着也会有人喜欢,让我觉得自己所做的事变得更有意义了;如果大家能够从中得到治愈,对我来说,是一种更幸福的感受。有那么多人跟我在相似的感受中共振,我感觉自己也不那么孤独了。

现在我已经接受了“不是所有观众都喜欢我这个风格”的现实,表演者总会有不同的风格,有的风格就是把快乐直接怼到观众脸上,立刻把情绪煽起来。我的风格与此不同,我也做不到像那样表演,在其他脱口秀行业比较成熟的国家,也有很多风格多元的演员存在,我的风格有它存在的价值,喜欢我的风格的观众我也特别珍惜。

脱口秀让我更接纳真实的自己了,更快乐了,与人沟通和相处也更轻松了,就像内心城池更加坚固的同时,还拥有了一座通往外面世界的桥。脱口秀于我,是一种“自救”,是一种非常好的建构自我形象的方式——在台上,我可以自如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得到观众共鸣之后又会自我认可。一方面,它帮我确立了我可以怎么表达自己,比起以前辞藻华丽甚至故作高深的写作,我现在喜欢用比较简洁的语言去创作,让人比较轻松地理解到我的意思变得很重要。另一方面,我的内向也因此被周围的朋友们理解,他们不会逼迫我说一些很难以启齿的话,也逐渐接受了很热情地邀请我而我不到场的事实。和外向的朋友相处省劲儿,比如志胜,他如果感受到什么气氛上的变化,就会直接说出来,然后迅速把气氛调节得很好。

最近,因为我们在录制新一季的《脱口秀大会》的缘故,朋友间感同身受的时刻变得多了起来。每当有同伴被淘汰,要离开舞台的时候,我都会非常难过,我们相拥流泪,相互安慰和治愈。可能我的拥抱对于对方来说没有多重要,可能只是一天的十几次拥抱中的一次,但对我来说,这是我唯一能给予安慰的手段。人在大部分时候都是非常孤独的,只有在非常少的时刻和面对非常少的人,才能产生那种情绪上的共振,所以它很珍贵,很稀有,很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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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怡颜悦,双胞胎组合,1995年出生于江西南昌市,脱口秀演员及编剧,段子专注于女性在社会不同状态、职业下的生存现状,因为凌厉精准的风格深受大家喜欢。

颜怡:

争取不应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事物

当COSMO第一次问颜怡,遇到低落和迷茫了,会用什么方式自我治愈?她的答案是“学习心理学”,她推荐了王芳老师的《致独特的你:人格心理学40讲》。“外向的人,从外界获取能量;内向的人,能量可能更多来自于内在。内向外向并不是私人化的,也并非某种情绪。”颜怡用心理学上的定义理清思路,而这两种渠道也正好是她获得自愈能量的方式,一边从阅读和学习中汲取能量,一边用创作进行自我表达,缺一不可。

我是颜怡,“一个”双胞胎。虽然颜悦和我平时不会去刻意区分彼此的差异,也不会互相比较,但我们的人格都独立且完整,我们用两个声音表达。

这几年,我们一直在做脱口秀,也因此有一些成长,但它对我来说还不够。假设一下,如果我的人生戛然而止,我却没有脱口秀之外的其他创作体验,我会在死的那一秒感到有点遗憾——我不能只做一个脱口秀演员。去年开始,我的脱口秀创作和从小说到剧本的创作是几乎并行的,没有经历什么挣扎和选择,两件事都是我想做且有机会做的。

一开始接触到戏剧的时候,觉得这个事情没有那么难,比较理想地认为只要带着一个创意来到别的领域探索,这个全新的领域肯定更能刺激我的创意。但实际操作的过程中,我发现它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跨入另外一个领域,很多事物都是陌生的,比如有很多执行层面的痛苦,这和我们最初设想的效果很不一样,后来和观众见面的时候,台上没有任何其他演员,只有我和颜悦两个。

去年在上海演的《正常》《双胞胎大酒店》两部戏的这一个版本更能够表达我们自己想表达的东西,但是我们还是不满足,所以剧本还在不断更新,合起来的部分也还有待调整。在创作的过程中,外界有很多声音都不曾动摇我们,我们从前辈们的作品中学习经验,也得到很多戏剧行业的朋友的帮助。

对于我们,有这样的戏剧创作体验是幸运且珍贵的。和脱口秀不一样的是,脱口秀更强调欢快的氛围,而戏剧表达在一定程度上抛开了对观众反应的考量,更沉浸于自我世界的表达。这也意味着,这门艺术可能不属于流行文化的范畴,在坚持的创作者们心理上要承受很多,比如不被关注,比如贫穷。

当内心承受超过负荷,当我的自我受到一定挑战的时候,我会从外界汲取能量,用学习来完成自我治愈和自我修复,无论是哲学、文学,还是心理学,都能够拓宽我们的眼界,赋予我们新的认知,帮助我们成长。好的作品是有治愈能力的,它虽然是一种人造物,却有一种强大的生命力,因为它在争取一些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事物,比如更精美的东西,更有价值的观点,更闪闪发光的思想,更超脱的人类精神。它们不正常,但令人十分感动。

小说和戏剧常常让人感受到作者这样的表达:我有过这样的遭遇,我不知道是否别人也有这样的遭遇,但如果你有的话,我想用我的遭遇来安慰你。作者和读者往往是一体的,读者从相通的情感中得到慰藉。大部分人类的共情能力一开始都是挺强的,这是人类的特性,只是可能是各种各样的原因,让人们逐步关掉了共情渠道来让自己免于一些痛苦。其实反过来,心理学上会将写作也作为疗愈的一种,它帮助人探究内心的隐秘,表达那些无法以谈论传达的。而我恰好可以在这两种角色之间切换,既作为创作者进行自我表达,又能感受到阅读者的共情、学习者的成长。这两者都是我治愈自己的方式,甚至缺少哪一方都不能使我很快复原。

颜悦:

情绪不需要安定剂

听到颜悦说自己的每一天都很迷茫的那一瞬间,COSMO十分好奇她将如何走出这片迷茫,完成自愈。而在颜悦看来,这种迷茫是并不需要寻求自我治愈的,在暗流汹涌的真实生活中,一味地追求快乐和平静,在她看来有点虚伪。当她谈及自己的“斗争”,被迷茫推动着前行却可能无人能给予肯定的创作,你能感受到一种冷静但扑朔迷离的笃定迎面涌来。

我是颜悦,“一个”双胞胎。在脱口秀的舞台上,这是我们一贯的开场。

从去年起,我和颜怡结束了二十六年形影不离的日子,开始分居。分开生活之后,我的边界感变得更强了,现在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成年人,是一个完整的人。尽管我们的住所之间直线距离并不远,但是因为疫情,我们被分隔在两个小区里各自度过封控的数十天。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看哲学方面的内容,而颜怡在看心理学,我们俩学了两门不一样的学科,会站在不同的角度讨论问题。有矛盾是在所难免的,或许还会有一些别的情绪出现,但我们俩希望能把自己的所有情绪都转化成创作,所以我们在一起会互相加强。

大概所有想创作的人,都会有因为无法调和的矛盾而开始进入一种像神经抽动般停不下来的状态。当我逐渐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寻求某一个具体的人或者抽象的人的认可,而是要自己去斗争自己的路、自己的创作,我的每一天都处在迷茫之中。

但我觉得,这种迷茫是并不需要寻求自我治愈的。现在有很多信息都在试图教你如何平静下来,或者如何保持快乐,好像自我治愈也会成为一个必须要达成的目标。我觉得这是一种情绪主义,生活的大多数时候还是暗流汹涌的,哪怕内心想要得到治愈,但痛苦依然是痛苦。而且,人们也很难通过把情绪放到第一位去实现任何人生价值。那些教你平静和开心的东西,都像是在制造一个幸福的假象,非常动物性地给你打了一剂安定。

我所处的迷茫反而推动着我的创作,这是一个探索的过程,它正在帮助我思考和理清所斗争的目标究竟是什么——是单纯的快乐吗?还是会有更多的东西?我们写脱口秀的时候一直在试图逗别人笑,但是我们自己会陷入一些“危险”的处境:比如,当你的段子模式无法创新,或者讨论的话题越来越没有价值,这时候,人就会像一个空转的电风扇,发出杂音,还以为是自己在表达。

在最近几个月的脱口秀创作过程中,我开始这样思考:在现在这个共有话题很分散的时代,也许喜剧就是应该要从老旧的模式中跳脱出来,我们不应该去寻找共鸣,而应该去创造共鸣。初级的喜剧技巧可能在表演现场是比较受欢迎的,在现场表演的时候,笑是表演者与观众的连接,能让人感受到活力,这种平常难以被调动和聚集起来的能量甚至有点类似于爱情,在人与人的连接都比较冷静和克制的时代,显得非常珍贵。但初级的自嘲、自黑也可能给演员的内心带来一场摧毁。之前澳大利亚的脱口秀演员Hannah Gadsby告别了舞台,正是因为她受够了始终在为了喜剧效果和共鸣感而违背本心地行自我贬低,甚至标签化和贬低自己所在的少数群体。旧模式里的初级喜剧技巧,既然会给演员的心理带来创伤,可能也意味着这种模式就应该终结。如果我们由此而起的探索能够带来与众不同的表演,成功地创造出共鸣的话,我们应该会很开心,毕竟这代表我们进入了一个新的领域。

事实上,像这样的思考与探索也不仅局限在脱口秀领域,我和颜怡一直都在写小说,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我们又到戏剧领域体验了一圈。入行这几年的经历让我们非常快乐,同时因为几个领域我们都很喜欢,都不想放弃,所以也备受折磨,有时候甚至觉得有点分裂,毕竟这是三种完全不同的文体。

在创作的过程中,我慢慢地有了像成年一样的感觉,不能再指望朋友帮自己,而是要自己承担所有的责任和痛苦,至少要有这个心理准备。这几乎摆脱了之前那种事情完成之后要等你认可的人来认可你的思维模式,想要达成的,想要为之斗争的,不再被人家规定的框架推着走了,但同时这也是一个令人迷茫的过程,把自己抛入一个无定型的、无结论的场域之内,可能这辈子都没有人能给予肯定,却仍要用一切去坚持,去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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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王逸敏、贺植阳

文:虚予(鸟鸟、颜怡颜悦)、摩一一(思文)

摄影:李秋楠

妆发:木丁子、陈九思

造型:张晨蕊

制片:阿紫

执行制片:小越

导演:@孙树轩_Tree

摄影:@北野童子

策划/后期:@broccolixin

造型助理: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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