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自恋
自恋是一个羞涩的词语吗?在如今,自恋差不多成了一种美德。每天必须穿得惊世骇俗才能出门的菲律宾爱美男Bryan Boy一瞬间红遍全球,甚至连Marc Jacobs都破天荒地以其为灵感推出1071欧元的“The BB Bag”献给他的新缪斯自恋男Bryan,这都要归功于Bryan对于自我审美的极度重视,以美为生活的唯一目的是他能搭配出各种惊艳形象的原因。人人都在镜中关照自身的行为中找到自我的存在感,尽管它显得与清高的道德感距离如此遥远。
与喜欢抢个镜头拍街拍的老百姓不同,艺术家专注于自身的显现与铺张用心则出于更多尖锐的目的。“许多超现实主义的女性艺术家所努力的,并非图像的解放,而是移置,她们不愿意再被当成男性艺术家创作的缪斯女神,也不愿意被当做凝视(gaze)的性欲对象,超现实主义女艺术家探索属于自己的阴性力比多(Feminine Libido)。”活跃于两次世界大战间巴黎文艺圈的女性艺术家克劳德卡恩(Claude Cahun)在其一生中拍摄了许多扮装自拍作品,她扮演天使、佛祖、小丑、飞行员、女优、水手等等一切梦境中扭曲变形的奇特形象,用繁复的道具、精致的服装、另类的扮演,一次次地远离自己、靠近自己、忽男忽女、雌雄难辨,在视觉上造成暧昧性。卡恩从来没有公开过这些摄影日记般的作品,它们的数量却巨大的惊人,这仅仅是一个深藏其中的自我实验与游戏,此谓“深思熟虑的自恋”。
“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刻?做梦,幻想我是他人,扮演我最喜欢的角色。”卡恩对世界说道。与另一个以创作自我为生的女艺术家弗里达卡洛(Frida Kahlo)不同,前者以不断重复肯定自我的绘画中对抗身体的消散,用美的东西拒绝灰飞烟灭,而卡恩则是将自己的美打碎,分裂增殖成各种各样的思考,自我是由每天一个不同的符号组成。卡恩的缪斯就是卡恩,这个被当时社会排挤和躲避的女同性恋艺术家,从事反对纳粹行动而四处流亡,身上背负着众多厌恶与鄙视的眼光,这位性别模糊的缪斯之罪是世人给予的,而非她自身。所幸的是这一次,这位缪斯未被抵制的目光所击垮,依旧我行我素,大胆放肆,在屋中扮演他人和自我,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艺术行为中,卡恩完成了对镜像中自我的探索旅程,凝视照片中那个又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我”,沉迷于想象中理想形象所带来的神秘安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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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孟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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