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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足不了我的妻子


来源:北京青年报

每个人都有追求,不能满足她就放她走吧 我想,我们俩分手是对的,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傻同时也最聪明的一件事 这个元旦,我和朋友去香港了,你说巧不巧?在香港的大街上,我好像看见她了,没看太清楚,我觉得就

采访手记:再也不是了

采访许大生用了两个星期,把一个断断续续的故事连缀起来,删减了其中很多感情充沛的细节之后,我不知道这个故事是不是变得很俗了。这是他的要求,他不在乎别人知道他是谁,但是,他一定要保护这个女孩子不会被人从人海中认出来,所以最后他也不得不“修改”他自己——这时候他还是坚持认为,他们是一体的,因为曾经如此,也便一生如此了!这个采访和“修改”的过程中,我特别感慨,为了一个男人的胸怀和最后的放手以及对曾经爱人的宽容。

许大生的故事让我想起我的两段经历——

几年前的某天,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一个男人打来的电话却把我留下。他说:“我的故事很简单,你必须要听,只有四句话。”你能拒绝一个人的“四句话”吗?我不能。

“为什么男人总是不能留住曾经被他呵护、宠爱和培养的女人呢?我的女朋友从一个打工妹变成女大学生,是我给她钱和机会、给她爱和家庭。我是为了我们俩能越来越好。可是,她有了前程和见识,却不需要我了。她看上个男人,比我学历高、比我的职业体面。她跟着他跑了。我就这么被无情地淘汰了。”这就是他的故事。

问了几个问题,知道他是个开饭馆的小老板,家境曾经清贫,靠卖力气和耍小聪明有了一些积蓄,找到一个来北京打工的四川妹子。他喜欢她,看着她就高兴,所以对她的要求百依百顺:她说要上学,就出钱让她上学;她说不要跟他父母在一起,就搬出来租房子住;她说不能让他到学校接,就远远地到车站等;她说不回家也不要打电话找,就一声不吭地独自打发漫漫长夜……最后,她说她要走了,因为“不能把一辈子消耗在一个一百平米的小饭馆里”,他想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她又开口了:“你不是说不管怎么样都希望我好吗?”这样,他最终“没有挣扎”。他因为“心里不平”,所以给我打电话,说“我高尚了,但高尚得委屈”。

我可能不像记者,这种时候,勉强自己也做不到。我说:“要是我,我也委屈。我会后悔的,如果知道她学成以后就是这样,不如从一开始就狠下心来让这个没良心的一辈子没文化,老老实实过日子。我狭隘,是吧?爱一个人要无私地让她好,是吧?我做不到,我不能给自己当掘墓人。”坐在一个记者、一个“明白人”的位置上,我就是这么说的,说完了,觉得很解气。那男人憋了一会儿,长出一口气:“话是这么说,到最后,咱们还不是让人家走了?咱不是坏人,想狠也下不了手。再说,留下她有什么用?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那天,竟是一个寻求解脱和理解的人安慰着我结束了一次交谈。

这件事之后,我遇到了一名来自内蒙的女孩伊秀。采访她用了好几年的时间,她从一名乡下的代课老师开始,慢慢地改变自己,她离开故乡,来到呼和浩特,做酒楼服务员,一边辛辛苦苦挣钱养活自己,一边寻觅能帮助她的人。现在,她远在新西兰,成了农场主太太。离开中国的时候,我在北京见到她,她说,从她在家乡的初恋开始,生命中的每一个男人,她都感谢,因为他们成全了她在人生的那个阶段的梦想,然后,送她走上了离开自己的路去寻找新的依靠实现新的梦想。她无情地离开了他们,因为她不想失去自己。“我错了吗?”她问我,我无言以对。

那次采访我们谈到了美国电影《蒂芬妮的早餐》。多少年前的老电影和我遇到的这几对男女的亲身经历异曲同工。惟一的不同在于女主角雷美是从乡下兽医身边逃跑的,逃出去寻觅新生活;而许大生和那个饭馆小老板的爱人以及伊秀却是被爱她们的男人们一点一滴地培养着,培养到懂得对自己的生活提出质疑,最终质疑到他们自己身上。然而,即使如此,又能怎么样呢?你捧着心爱的小鸟让它一飞冲天,之后,它回来不回来,你能左右吗?何况,当它起飞那一刹那,就已经“再也不是了”。不是了,你还要吗?还敢要吗?

这些问题,我想过要问许大生,但没问出口,而曾经对那个不甘心“高尚”的饭馆小老板说过的、解气的话,在了解了许大生的故事之后,也不再能说得出口。

[责任编辑:范文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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