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阳光下，阳台上喝茶的人，像嵌在粉墙黛瓦中的画。

这个春节，终于去了西塘。在杭州九堡客车站坐上到嘉善的班车，只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春节期间订房可不容易，之前电话来来去去半天，发现要在一间客栈里同时订到两间空房子，实在不易。好歹找到了一间。

石皮弄： 西塘古镇有120多条小弄，望进去，常见半块门板，一角飞檐。更有的深不见底或窄不能同行。这条石皮弄，宽不到1米。

路上，客栈老板娘已打电话过来说可以去车站接我们。待我们到达时，她真的叫了一辆小面包过来，一直把我们拉到古镇边上。在月黑风高的寒夜，令人平添了几分温暖。

早晨的街道：早上的西塘很安静闲适。古镇建筑的外观仍保持得很好，还可以见到以前的标语。

老板娘带着我们来到一座临街两层的旧民房，走廊墙壁斑驳，宽仅容一人，幽深不见底。从走廊边上一个小门进去，上了狭窄木楼梯，是一大一小两间房子，卫生间很小。装修和床被还算新净。楼梯屋里散落着些杂物什么的，我们疑惑着拉开几扇衣柜门，发现里面挂满了蛮不错的衣服，全是一家大小日常穿着。怎么看也就是家里的两间住房，应该是旺季时拿出来租了。柜子没上锁，他们也不担心丢东西？老板两夫妻，女的麻利，男的憨厚。他俩很热情地说明天可以帮忙带我们进古镇不用买门票，还说可以帮我们订车票。老板娘称，这房子是她“总店的分号的分号”。哈哈！看来这“分号的分号”是接到我们的订单才开张的吧！

西塘的夜与日

安顿下来，走上镇里。西塘有9条河道，27座古桥。大街小巷挂了很多红灯笼，水面晃着细碎的光影。沿河长长的廊棚，是西塘特有的，名为“烟雨长廊”，廊下铺面满是小店。找到一家挂了好些唐诗宋词条幅的饭馆，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吃了一顿热饭，喝了一瓶黄酒，凉风吹来，人便恍惚起来。一对五十多岁的男女，上来问“要听曲吗？”点了几首，唱得虽很一般，但妇人涩涩的声音和咿呀的二胡混起来，透着质朴和沧桑，与黑黝黝的屋顶和掉色的门窗很相衬。远处无聊的游客们，三两逛荡着，边对着屋顶和河水拍照，霎时觉得，多有城府的人，在这种地方，都会玩一种稚气十足的游戏。

西塘的夜晚很安静，这一点我最喜欢。如果一个古镇，到了夜晚，吵得像夜总会，就无味了。

西塘的早晨，是对早起的游客的犒赏。西塘古镇有8万原住民，他们生活作息不因游客的到来而改变。天刚亮，街上就传来嚓嚓的脚步声，人们有的下埠头洗涮杂物，有的买菜有的晾衣，自行车、三轮车和摩托车也在街上穿梭。他们还在街边烧香拜神。西塘的房子，保持着居家的味道，该有的都有，该留的都留。

如果要拍照，西塘的早晨是不能错过的。薄雾在河上和窗边弥漫，炊烟从门前的炉子飘起。摇着旗子的旅游团还没出现，小弄人稀，经一夜露水浸润的石板街泛出青白色的光。木房子的窗棂也显出其精美而内容繁复的图案。

西塘的店与人

西塘的客栈很多。一个店老板说有两千家呢。我想象不出这方圆1公里的古镇可以容纳这么多的客栈。不过，当逛过几家客栈后，也明白，或许真有这么多。因为大多数的客栈都是老房子，有的就是住家楼上辟出的两三间房。能置上十间八间房的，是当年的大户人家了。所以也明白了，为什么当时要在同一间店里订两间空房都这么难。不过，对居家式小客栈，要有思想准备，因是旧民居改建，所以空间通常狭窄，设施也可能欠缺。不过细找找，还是有些精致一点的。

雕花大床是众多小客栈的卖点，这些是旧时当地人普遍使用的家具，有些奢华型的套床，据说是明代流传下来的古董。

如果祖上能留下一间临水的房子，就更好了。在水边的小阳台摆上一张躺椅，泡上一壶茶，是西塘人多年的习惯，现在轮到外乡人来模仿了。

西塘的明清大宅都藏在深巷子里，如西园雅居、慎德堂等都是明代典型的江南大宅建筑，是古镇西塘望族王家的宅第，都有些祖传的明清家具。这类大宅有的还出过进士举人什么的。不住也值得进去逛逛。有说由于古时西塘的通行以水路为主，外来骚扰较少，古镇没怎么受破坏，古宅大院才能至今仍完好。

很多小资都是冲着这些古老的客栈和雕花大床来西塘的。

西塘的原住民是蛮有人情味的，大多友好。我们跑进客栈里转悠，他们一间间房带着你看，尽管他已经订满。进铺一句“细挑”，走时一句“慢走”。老实说，西塘的饭菜出品一般般，但坐在饭馆里，让你很舒服自在。

与别的古镇相比。我更喜欢西塘人的泰然自若。他们仿佛与古镇融为一体，成了风景的一部分。

也有些从北京上海和广州等地来的人，在这里开店。烟雨长廊下，有间 “懿”咖啡馆，店主是位上海女孩子，自称“小排妈妈”，她在西塘住了一阵子之后，决定留下来开一家咖啡馆，后来又开了间客栈。“小排妈妈”养了两条狗，一条叫小排，一条叫百岁。小排是阿富汗猎犬，静女一名，眼神清纯无比，仪态万方地在长廊里走过来踱过去，不怕生人，非常乖。百岁是条小公狗，喜欢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把头搁上你的膝盖，让你去摸它的头顶。 “小排妈妈”调的奶茶很好喝。她反复说，我们不算做什么生意，就赚点生活费而已。

在西塘，像“小排妈妈”这样的因迷上西塘而留下的店主还有不少。

-旅游贴士

目前从广州出发的古镇线旅游团，经西塘的不多。如果要自助游，就可以先飞上海或杭州，西塘东距上海90公里，西距杭州110公里。上海和杭州每天有长途汽车直达嘉善县城和西塘镇。而嘉善县城每五分钟亦有车到西塘，只几分钟的车程。沪杭铁路穿境而过，但停嘉善的班次不多。

若是自驾车，可以走如下线路：第一天：广州上广惠高速———小金口转粤赣高速———江西樟树转往鹰潭上饶方向(约1000公里)。第二天：上饶———杭州———沪杭高速———嘉善———西塘(400多公里)。

西塘的菜式基本就是杭帮菜，如霉干菜扣肉、响油鳝糊、老鸭煲、清蒸白水鱼等。街上的特产店最多是卖茨实糕和龙须糖，要买新鲜的，才松软又有嚼头，而且要快快吃完，放多两天就发干失味了，所以只需满足自己口福就行，不宜做手信。

臭豆腐则将商业最旺的整条西街的空气霸了下来。喜臭者笑逐颜开。

文/舒米 图/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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