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豆的舞女

我见识到现实中的熏子了。不过已经不是那种流浪艺人，而是有着固定地点表演的歌女了。此前我不知道日本的舞女歌女是否卖身。只记得有一次看到电视节目，主持人说，日本的歌舞伎的伎字不同于妓，是一种高雅的艺术，因此那时颇为崇尚日本女子的高洁。

现今才明白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世界上有哪种纯粹的高雅的艺术与金钱脱离关系？脱离不了金钱，那与金钱的施与者自然就有着说不清的关系了。我们在平日看到的歌女舞女在演出结束之后，大多总是要有一些跟着男顾客回去的，或者直接在歌舞厅中开房。

只不过日本人做这事的时候比较隐蔽，看歌舞的时候完全只是看。不时也有几声叫好，也有十分喧闹的场景。之后也是两人，或者一人先行，一人随后的走进性爱的天堂。来看这种歌舞表演的人，大多数是中年的男人。

日本的艺伎，也分为几个档次的，级别高的大体相当于中国熟知的李师师，陈圆圆之流，歌舞自然高超，而也总有几个有限的熟识的男客，但这些客人的身价自然不低，所以这些舞女给人的印象大体是好的，不会和那些淫乱的情景联想到一起。那些事情，只有中等的舞女才会去做。而却是低等舞女——姿色不好或者舞技不佳的农村歌女赖以谋生的手段了，不过即便是这样，做这事情的时候也是要十分小心隐秘的才好。

日本的大多是源于中国的，我想这歌舞也不例外。中国的京戏是要穿所谓的行头的，而种类又是千奇百怪的，日本人将它学了过去，不同的只是把衣服简化到了只有一件和服。中国的京戏是要把油彩涂画到满脸的，日本人只简化到白粉以及眼眶嘴唇几处很少的修饰，中国的京戏生旦净莫，文武刀枪，日本的舞女只是一味的和着节拍唱，而又是哀怨的，婉约的，偶尔也会有那种开怀释放出来，不过那是极少的。

走到日本戏院的入口，便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装饰的雪白的舞女姗姗而来，伴随的是男客对那修长的粉颈的赞赏和女人们的不屑的目光。

一出日本戏开始，乐器先奏出一个短小的引子，当然也有歌声与乐器同奏的，歌女走向台中，四周是坐满了的看客。最后随着音乐的节拍边舞边唱，那动作绝对是一丝不苟的，手中的小铃鼓和着节拍叮叮做响。节奏大多是慢的，而停顿又显得清晰短促，女人的动作便骤然停下，之后再进行下一个动作，显得很有节奏感，看多了也让人想起时装橱窗里的真人模拟机器人的造型和动作。

舞曲变的更加欢快，女人的动作便加快，而且要和伴奏丝毫不差的契合上，所以这是到了高潮的地方，往往会引来客人们的喝彩。

一曲终了，再来一曲；几曲终了，便是午夜。舞女们的妆已经散乱。有的依旧是稍做整理，姗姗而去，有的则是和看客中的哪一位心照不宣的交换一个眼神，留给人们的，是无限的关于夜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