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栋天:我似乎违反了艺术规律
2010年06月13日 11:25 时尚男士网 】 【打印共有评论0

遗传基因给了他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他出身于京剧世家,父亲关正明是武汉京剧团著名的余派老生,母亲李蔷华是红极一时的程派青衣,他的继父是昆曲界名伶俞振飞。“我的天分很高,这是运气,一直凭小聪明唱戏。父母都是艺术造诣很高的京剧表演艺术家,身上有这样的遗传基因,加上父亲在我身上下了很多工夫。”1981年,父亲的好友、谭派传人谭元寿到武汉演了一出传统戏《打金砖》。他被这出唱做并重的好戏吸引,看完演出抑制不住激动地跟父亲说要跟谭先生学戏。但父亲说,这出戏对老生很吃重,要摔要打要翻,人家都是童子功,你到15岁才开始练功,腰腿都硬,这是要功夫的。他对父亲说,功夫是练出来的。

与很多京剧名家不同,关栋天出道直至重回舞台,演的多是新编戏。有人说关栋天喜欢创新京剧是继承了父亲勇于创新的理念。“父亲生前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加入武汉京剧团之后,对京剧的改动创新,不断地进行尝试,做了很多努力,他们这辈人要有强烈的创新意识很难。我父亲承受过很大压力,受到过很多非议,但他从来不为迎合别人而放弃自己的追求。”

说到父亲关栋天充满深情:“生活上他是我的父亲,艺术上他是我的老师,他把京剧表演这么多年的心得,毫无保留地对我倾囊而出。”那年剧团开始承包,父亲带他去苏北一带演戏,四个多月演出七八十场,每次父亲都是把他推到前台。演出时父亲站在台口,用笔记下他在舞台上的不足之处,下戏后便进行改进。这样,他的技艺在大量的舞台实践中一步步提高。

1983年关栋天在父亲的带领下第二次到上海演出,连演了《打金砖》、《红鬃烈马》、《战太平》、《四郎探母》等几出传统戏。那次,上海认可、接纳了关栋天。1984年他调入上海京剧院,并在年底举办的中青年演员调演中获得了大奖。

2009年10月17日,第十一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参演剧目《关圣》在上海天蟾逸夫舞台拉开帷幕。关栋天在被这台称作时尚京剧的《关圣》中扮演关羽,首次挑战了京剧中最难的“红生戏”。 “站在那儿有个样儿真不容易。戏剧舞台上的红生戏极少,主要以关公戏为主。”游离于生行之外的红生戏,既不同于老生也不同于武生,需要比老生更加强烈棱角分明的性格和肢体语言。“要有内心戏,肢体不能大动,又要看出你的功架子,既考验演技,又挑战武生基础,所以非常难。”谈到这个倾注了他心力的角色,关栋天说。“春节期间演出奚美娟来看了,看后她非常激动地告诉我说,虽然她坐的位置很远,但是透过我脸上的红油彩,可以感觉到面部所有细微的情感变化,她说,现代与传统的结合在你的表演中表现得这么完美,非常震撼—我想她有一些赞美之辞,但至少这个人物是得到认可的。”《关圣》将在细微修改之后再次亮相于上海世博会开幕之后的舞台上。“我对5月的演出很期待,”目前的身份是“票友”的关栋天说:“让我唱戏我就开心”。

投商海 违反艺术规律

“我很幸运。”这是关栋天常对人说的一句话。“人们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我觉得我似乎违反了艺术规律。”他是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唯一亮相的京剧男高音,即使不吊嗓子也一样音色嘹亮,唱得毫不费力。关栋天曾经供职的上海京剧院,一向具有创新开拓意识,1988年的新编历史京剧《曹操与杨修》,被称作是京剧发展史上“里程碑式”的优秀剧目。然而,就在关栋天曾作为此剧原创演员的第二年,他事业如日中天之时,却离开了心爱的舞台。

上世纪80年代末,戏曲不景气,演出少、观众少、新戏更少。而就在有限的新戏中,他也无缘自己所倾心喜爱的角色。剧院领导分配他去演另一部新编戏《潘月樵传奇》,几个月之后,当他在华山路剧场看完了自己曾经倾注过热情的《曹操与杨修》,却忍不住热泪盈眶。母亲在一旁看着伤心失意的儿子,一声叹息:儿啊,走吧,走吧。

于是在1990年初,关栋天抽身梨园,和太太周玖来到香港投身商界。

“谁也不认识,没有人把你当艺术家、当角儿,到了香港票房聚会,是我给别人倒茶,因为我是年轻人;为了省下一元多钱的车钱,经常走路上下班……”刚到香港时的苦,举两个例子就能知道:“没有钱,租住一间只有十几个平方米的小屋,妈妈1992年随上海昆剧团路过香港,我把她接到家里。香港是个多雨的城市,我们住的房子,外面下雨,里面就会漏水。我妈后来跟我讲,在跨出我房门的一刹那眼泪掉了下来。她没想到儿子在香港是这样的处境。”在40块钱就能养活一家人,60块钱一家人就能生活得很好的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虽然作为“名角”的父母每月各有1000多元的高收入,但是关栋天作为家中唯一男孩,却并未受到父母的溺爱,穿的都是两个姐姐的旧衣服。父母记得“女孩要宠养,男孩要苦养”的旧训—因为男人是需要征服世界的。

投入商海后关栋天先后做过地产、传媒、红酒、钢材等生意,并代表公司首次把英超联赛引进了中国。经商8年,关栋天借此积累了人脉和经验,他坦荡的为人和豪爽的性格也令他受益良多—虽然他并不喜欢做一个商人。

回顾这一段经历,关栋天说自己投身商海纯属“混饭吃”,其实那些年没有完全放下上台演戏的念想,1999年正逢建国50周年,应上海京剧院之邀关栋天回团参演了国庆献礼剧目《贞观盛世》,与尚长荣共同担纲,出演唐王李世民。一位自称“等了9年”的观众,在连续看完两遍《贞观盛世》后惊呼,关栋天台上扮相还是那么俊朗,嗓音还是那么高亢,韵味还是那么醇厚。“我母亲曾告诉我,要想学好戏就一定要不断地与好演员一块儿演出,这样你才能进步。”也是从那时起,关栋天、尚长荣开始了他们英雄相惜的“黄金搭档”岁月。“在舞台上是我最有光彩和自信的时候。”他说。

但是在2004年之后,关栋天却坚持以一个“爱好者”的身份“半隐身”在戏剧界。随后在2006年他将经商失败的周立波拉回舞台,以他的身家担保拿到了演出执照,并担任周立波“海派清口”的艺术总监。不到一年,随着“海派清口”一炮走红,他们的兄弟情也名扬天下。关栋天与周立波其实相识于1995年,作为大哥,关栋天一直认为周立波是有才华的人,并尽其所能地帮助他渡过难关,而周立波也曾说过,关栋天对于他“亦父亦兄”,并承认“海派清口”是在关栋天的启发下诞生的。

时间过去3年,一直坚守上海的周立波逐步在全国蹿红,由一个独角戏演员变成喜剧明星,此时有关两人间的“拆伙风波”开始甚嚣尘上,并在今年“3·15”消费者日爆发成为全国文化娱乐界最大的话题性事件。网络上流传着有关他们分手的种种猜测,不外乎艺术观点的分歧和利益之争—关栋天希望“海派清口”保留在剧场的舞台上,所谓利益代表的是文化价值,希望周立波永远保持艺术上的价值,而在周立波的演出团队看来,眼前的经济利益似乎也是不能错过的。

“最近上海本地和外地媒体的电话、短信接连不断,都想听我说。我还是这个观点,凡事都有原因。”在面对《芭莎男士》的独家访问时,关栋天平静地说。“术业有专攻,海派清口就是他的专业和专长,也是周立波安身立命的根本。”基于这个原因,这几年来每当周立波表示希望演话剧或者在电视台做节目的时候,关栋天就坦率地对他说:别忘了你在舞台上是模仿而不是塑造角色,戏剧需要丰富的表演,电视可以在瞬间把你节目中的遗憾和精彩都传播出去,而“海派清口”的魅力在于舞台上下的交流和沟通,全中国13亿人就你一个,没有人能和你比、敢和你比。“我认为他不合适,但不强加于他,只提出我的意见。第一次他听了我的。但后来很多事就开始不告诉我了,因为来和我商量,我多数会提反对意见。”关栋天从来没有想过周立波走红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但是当年的“小弟”成为“大腕”之后,事情还是会发生变化的。矛盾的爆发点是3月15日 周立波在自己的微型博客上提到的“泡饭鱼翅说”,虽然很快就被他自己删除,但这种态度依然令一些人心寒。

随后的《新民晚报》提到他们的分手,以“兄弟关系”和“契约关系”来解读,认为当两个合作者走向一种成功的商业合作模式时,兄弟情谊就可能让位于契约关系。“我认为两人间没有签约的必要,我事先告诉过他,我不靠你出名,不靠你赚钱,签什么合约?即便签了又如何?别忘了2004年关某就退出江湖了。我早就不做了。”

那么自己和周立波之间的关系该如何处理呢?“在这之后,请他不要再叫我大哥了。”关栋天淡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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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肖怡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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