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焕松:换个角度说,其实部队是从宣传的需要出发为拍摄者提供了很多方便,这种方便往往带来了一种影像导演,摆布的弊端。
冯凯旋:所以我们部队现在也提倡干什么就拍什么,但这样的话,因部队有特殊性,不少人往往又拍不出东西。
蔡焕松: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对部队的摄影整体状态比较了解,你觉得军中的摄影水平与全国总体水平有差距吗?
冯凯旋:各有所长.但是在多元表现上我们是滞后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我非常想参加一些地方的摄影活动.与地方的摄影家老师们进行全方位的交流,多汲取一些营养,无论拍摄手法还是编辑手段,我们都需要学习,取长补短。
蔡焕松:部队的摄影人对照片的评判标准跟地方摄影人有差异吗?
冯凯旋:我个人认为有,比如我们搞一次展览,评判人员80%都来自机关.是领导、是上级.他们对照片主题的要求很明确,必须鼓劲儿。这样评出来的作品在评判内容、形式特别是对影像的要求上不完全一样。
蔡焕松:可能部队考虑比较多的是主题的需要,对影像本身的特征相对要求少一点。
冯凯旋:对。
蔡焕松:你在军中摄影的位置有些特殊,你觉得自己在摄影方面跟一些名家相比有差距吗?
冯凯旋:和一些摄影界的前辈相比还存在差距。我一直在想办法缩小这种差距。我很愿意参加地方的活动.比如你们《中国摄影家》杂志的“大PK”活动.觉得很有收获。但是我在这个位置有时身不由己,从时间上讲一年有半年是在拍资料,隔一个月还要值一次班,值班期间要参加会议和各种活动。还有半年时间.除去整理资料,其实一年当中只有三分之一时间在拍摄部队,参加地方活动的时间更是难找。
蔡焕松:理解。作为一个军人你必须服从部队的工作安排,作为一个正在拍摄成熟期的摄影家,我也为你惋惜。从纯摄影拍摄的机会来讲,你会羡慕部队基层搞摄影的同行吗?
冯凯旋:太羡慕了,比如沈玲、贾明章等.他们身在第一线,能掌握第一手资料信息。他们能贴近战士,跟部队沟通快捷,拍摄中就能得心应手,真实率高。
蔡焕松:我从有关材料了解到,你是从部队基层单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做摄影也是从业余走向专业。在服从部队安排和自己对摄影的爱好追求方面哪个作用更大。
冯凯旋:我是从部队基层一步步走过来的。当兵后在医院工作.院领导知道我会画画.会写美术字,能写个稿子办板报.当时还不怎么会摄影。参军前跟爸爸玩过洗印照片.爸爸有一台禄来,我多少会一些。爸爸曾经花80块钱给我买了一台海鸥折叠照相机。到部队我就拿着它给自己的小伙伴们拍照片,拍了很多雪景。这事被政治部门的干事发现了——有个小女孩能拍照片.还会洗印、拍雪景,还能把人脸拍白,那会儿他们拍雪景,因为反差大,脸都是黑的。我能把人脸拍白是爸爸专门教的——拍雪景的时候不能按正常值曝光。
蔡焕松:你用父亲教你拍雪景的方法为战友拍照而引起单位领导的注意,可以说是偶然的机会把你推上摄影这条路。
冯凯旋:是的,第一次用照相机的时候也是有故事的。那次姬鹏飞到我们医院看望伤病员.还有一个大型汇演,不巧搞摄影的老师病了。领导说新华社来了记者,他们拍完就走.肯定不会给咱们留照片。听说有个女新兵会照相,叫她来试试。能行就让她拍,总比没人拍好。我一看那相机跟爸爸的禄来一样,我说会。“闪光灯会吗?”其实我没有用过那样的闪光灯,我也说会。我就把照相机装上胶卷,试了几张。就这样我第一次拿相机工作,就与新华社的记者站在一起。新华社那位老记者特别好.一看我是个小女孩,就让我跟着他照。还不停地喊我傻丫头,听着挺亲切。后来他怎么照我就怎么照,结果拍出的片子还相当不错。那时候都是黑白照片.自己冲洗,我整整洗了两天两夜。领导看后高兴极了.就让我到政治处帮助工作。这件事让我爸爸很失望,他希望我当医生,他觉得摄影就是玩物,不能作为一个专业。但我一步一步愣是干成了专业,自己也没想到会有今天。
蔡焕松:什么机会使你成为解放军画报社唯一的女摄影记者?
冯凯旋:1995年《解放军报》改版后,需要一批记者和编辑,那时候画报和军报是一家,说要调一个女摄影记者,全军扒拉来扒拉去,感觉我比较符合条件。我们30多个人经过考试,留了七个人。我比较幸运,成为画报第一个女摄影记者.对军报来讲也是第一个。到现在,女专职摄影记者还是我一个。因此我很感谢部队对我的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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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蔡焕松 编辑:骆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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