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田里的守望者》
J.D.塞林格著 孙仲旭译
译林出版社
记得去年1月1日是J.D.塞林格90寿辰,这之前听一个同是塞迷的朋友说,塞林格曾表示他的隐居生活可以让自己活到140岁。事实证明,140岁到底没能成为现实。
《麦田里的守望者》是塞林格的成名作,也是他最有影响力的作品,在这部作品之后,塞林格一共就只出版了三部小说,我因机缘巧合,翻译了其中的两部(《弗兰妮与祖伊》,《抬高房梁,木匠们/ 西摩:小传》,均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也因此与作者有了两次间接“对话”。
第一次其实根本就谈不上对话,只是在我开译之前,编辑告诉我作者对中译本提出了几点要求:封面上不能有任何插图,不能有除了书名、作者名和译者名之外的任何其它文字,译者不能在文中作注,也不能写“译者前言”或者“译后记”。我一面听一面点头,塞林格的这些要求正合我意——我一直都觉得,作为一名译者,读者越是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反而越能证明他的价值。塞林格全部的要求归纳起来,其实就是要让读者读到他写的故事,而不要为其他的任何因素干扰。
第二次接触勉强算是双向的。《西摩:小传》中的巴蒂在谈论中国与日本诗时提到三位中国古代诗人(LaoTi–kao,Tang Li,Kohuang),我不知到底是指谁。在遍搜网络,四处“悬赏”,并请教国内的英文大师和牛津汉学家之后,依然没有答案。最后决定由编辑同塞林格的经纪人联系,直接求解于作者。答复很快传来:时间过去太久,塞林格也记不清这些诗人的出处了,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很高兴收到译者的询问,谢谢。
有幸成为塞林格的译者,使我得以反复研读他的作品。我对他的阅读已经从原来的纯感性体验走向了比较冷静的观察式欣赏。我觉得单从对小说这种文学式样的把握上来说,塞林格也已堪称是一位文学大师,他的小说技巧已经出神入化。构思精巧,行文凝练,每部作品显然都经过千锤百炼。
细节是塞林格小说的灵魂,因此即便只错过一行或者一个字,都有可能错过一个精心的伏笔,一处可供无穷回味的匠心。我翻译中最大的心得也许就是:没有一个字、或者一个细节是可有可无的。我常想,塞林格之所以再没出版新的小说,很可能就是因为觉得再没有写出如前面四部那样让自己完全满意的作品。
塞林格生平最厌被人说长道短,我虽然喜爱他的小说,但出于对作者的尊重,却从来不曾刻意去打探其人其事。2000年他的女儿出版了《梦的守望者:回忆录》,据说此书披露了塞林格的不少隐私,然而我却提不起丝毫窥读的兴趣。钱钟书先生曾自比母鸡,反问那些吃了鸡蛋觉得美味的人,何必非得对下蛋的母鸡纠缠不清呢?如果塞先生与钱先生在天堂里偶遇,只怕会互相引为知己了。
在黑塞的小说里曾见过这样一句话,每一片叶子的脉络里都藏着一个微型的苍穹。塞林格的作品就仿佛这样的树叶,是一件浑然天成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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