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陈苏按例回爸妈家。初夏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玻璃照得人昏昏欲睡。哥哥嫂子在外地打工,留下小孩让两位老人带。这会儿老人都禁不住困意去床上歇息,陈苏坐在沙发上也是没有精神,整个家里只有一岁半的侄子还精力十足地在家里不停地翻、丢、踢东西,嘴里还不时念叨些“外星语”。不知什么时候,小家伙终于自己玩得无聊了,跑到陈苏跟前奶声奶气地叫“妈妈,妈妈……”她迷迷糊糊听到扑哧一笑,醒了。自从他学会说“妈妈”,就把家里的女性长辈通称为“妈妈”,教了好多次都没能改过来。弯腰摸摸小脑袋说:“小傻瓜!不是妈妈,叫‘姑姑’”,小家伙就乖巧地跟着叫“姑姑”,重复了好几次,然后就撒娇伸长脖子,踮起脚尖做要亲亲状,“哦!好,亲亲!真乖!”陈苏又弯下腰,小家伙就把小嘴巴贴到她脸上来,一边还发出“啵啵”的声音。
“走!走!……”小家伙拉着姑姑的手要往外面走,陈苏才明白亲她是有“目的”的,在家里呆闷了,要出去遛一遛了。陈苏牵着侄子出去,出了家门倒是让小家伙带着走了。到了小区运动场边,好多小孩已经在那里玩闹了。小家伙拉着她跑得更快了,虽然他的步履还不是很平稳,脚丫子却是撒的欢。小孩大多是爸妈或者爷爷奶奶带着,小孩在一起追逐玩闹,大人就在互相说着自家小孩的趣事,交流育儿经。陈苏站在这一群人里有些不知所措,是啊!她还没结婚呢!与男友在一起也有些年头了,都早已把对方当老公老婆,双方父母也都认可了,就等着他俩办婚礼、抱孙子。却不知怎么的,总因为各自的学业、工作给耽搁下,几个年头就过去了。
快天黑时,陈苏牵着还未玩尽兴的侄子回家去,一路上小家伙走路还不安分,看见小石子要踢一下,见着树叶要捡起来仔细观察一阵子,…….走走停停,只有小手一直拽着她的手。捏着暖如温玉的小手背,忽然感觉一股暖流,似乎触到心里最柔软的深处。小家伙又停下了,却不是低头要去捡什么东西,只仰头冲她喊“妈妈”,似乎很快记起先前教他的,又改口叫“姑姑、姑姑”,伸长双手,踮起脚尖,呢喃着“背……背…..”。陈苏轻轻抱起他,走了几步,小家伙用手背擦擦眼睛,眼睛要睁不开了,看来是玩了一天终于累了呀!到家时,小家伙就已经睡着了。他睡着的样子特别安宁、乖巧,一点也看不出醒着时调皮捣蛋的痕迹,陈苏禁不住轻轻亲一下他的小脸蛋。
晚上,饭后,小家伙就醒了,又在房间里到处翻腾。看着他这样调皮的模样,陈苏竟突然不觉得厌烦了。爸妈看着小家伙,又不自觉地把话题扯到她身上来,“你们俩也什么时候抽空把婚结了吧!迟早都要走这一步,倒不如早点完成这人生大事,我们也好把任务完成了。”这一次,陈苏没有像往常那样驳回“你们还有什么任务咯?你们的任务就是把我和我哥养育成人,你们的任务早就完成了。又不是你们养小孩,什么时候生,我们自有考虑!”只笑答“快了,到时候就更有的你们烦了!”
过完周末,陈苏又回到她和男友的的小窝,其实相当于是她一个人的小窝,男友的工作要长期驻守外地。对男友没能经常地陪伴她,不是没有怨怒,但是理解又如何?吵闹如何?谁都无奈!她深爱着他,他也如此吧?!去他的驻守地看过,就像是军人家属去探亲那样,没几天,她自己就待不住回来了。晚上,房间里除了影子,再无他人陪伴。终于,晚上在电话里,陈苏幽幽地说:“老公,要不,我们生个孩子吧!这样你不在家时,还有人陪伴。”电话那头轻笑, “亲爱的!明年,明年好吗?再过几个月我会抽空回去,我们一起去看新房,买了房子年底装修好,明年我们就举行婚礼!” 声音总是那么地温柔,柔得让她一肚子怒火都没法对他发泄。以前她从未问过他什么时候结婚,更没想过生子。她觉得连人都不在身边,谈什么都是妄想。只是,这一次,她是真的想要个小孩,要一个能把他和自己时时刻刻真真切切地联系到一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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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露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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