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人的好,只有在身边的女人才知道。
她揉了揉头发,抬眼片刻清柔,窗外秋风萧瑟,夹着小雨一阵一阵不经意地洒着,心有暗涌。
那是他的QQ签名。
不是没在他身边待过,只有短短的三天,他的气魄,他的胆识,他的体贴,他的多情,她都了然,然而在这世上,有多少男子流连于红白玫瑰之间,又有多少女儿,徘徊在痴心与负心边缘,她只知道,相爱很难。
二回到济南,她跟着同事去一所乡村小学代课,看着那些稚气的小脸,脑子里充溢的全是他的眼角和眉宇。
他们是同乡,因为想要一个答案,她执意要去见见他。一个军官的假是不太好请。没有关系,那我去看你,她对电话那头的他浅语。她不是不相信奇迹的人,她深信即使只是为数不多的聊天,即使只是几天一个的电话,她也能够确信自己的感觉。爱情与时间无关,与距离无关,与理由无关,在她那,只和爱有关。十多个小时的火车颠簸着她的心,看着窗外点稀的灯光,莫名竟有归属感,她想,她可以重新去爱了。
异乡的清晨,她有些疲惫,有些担心,自己竟如此傻,骗钱骗色的新闻她被接受了不少,她在地下的出站口里,不安惶恐。
电话在她拨出去之前先打来了,口气里的焦急和担心让她长舒一口气。不知为何,手机在出省之后的将近五 个小时里,一直都没有信号。她在朦胧的睡意里,浑然不知他打了17个电话,担心第一次出远门的她不适应,他劈头盖脸的训斥着,她吓得有些无语,直到他的那句,我是数落中国移动呢,才让她会心一笑,心里的不安被慢慢融化着,渐渐溢满感动。
三可他们似乎不被祝福,因为担心,他清晨六点就请了假等在车站。见他第一面,她满是欣喜,气宇轩昂,笑起来还有好看的酒窝。两人坐在出租车里有些局促,她担心着,应该打扮得再漂亮点的,她不断的瞟向窗外,一个城市之所以可爱,是因为有那个可以爱的人在吧。她看看手机,拿起又放下,他摸了摸她的头,笑而不语。
先去吃早饭吧,肯定饿了。
他执意要给她点一份,抱歉的说,只有麦当劳了,太早。她不吃,他笑,难道,你是怕我下毒啊?她莞尔,不是,已经在车上吃过了,他也不拘束,边吃边看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把自己的那份也推给他。早上的阳光清新温柔,她望着外面渐渐明亮的天空,心里像揣了小兔。
等等我,给朋友报个平安。
他一遍一遍地拨着出租车公司的电话,留下了自己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怎么会如此大意,把手机落在车上呢,她懊恼地想着。他安慰着,边牵起她的手准备过马路,突然拐弯处一辆轿车疾疾驶来,她下意识地拉了他一把,却又鬼使神差地使劲向前推了他一下,天知道,司机和她是如何的心理交战,他的左胳膊被狠狠地擦了一下。
他立定片刻,笑着说没事,但她听见了他深深吐的一口气。她很窘迫,是的,窘迫,刚刚丢了手机,现在又害得他被撞,自己不是这麽冒失的人啊,怎么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笨拙。她暗暗埋怨着自己。
部队里的人都亲切地称呼她嫂子。彼时她只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小丫头,衣着谈吐都还稚嫩,对于这样的称呼自然很不习惯,她浅浅的微笑,不知该说什么。见到首长,他亲切地介绍,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得一个劲地微笑。首长特意为他们开了欢迎会,席间她的手一直被他攥着,心里有暖流。
短短三天她都疲于应酬,偶有时间出去,就像被放出笼的鸟儿,欢欣雀跃。他花了一上午带着她去岛上钓鱼,带她坐船渡江,带她爬山拜佛,她在佛前许愿,让他们一直爱下去。
她以为可以。
只是她没注意到,送自己走的那天,他眼神里的复杂。
四整整两天,自她回来,手机一直没有动静,她教孩子们唱快乐的儿歌,喉咙里却不断地哽咽。
她不是主动的人,但还是忍不住拨了他的电话,他说自己忙,等过几天会联系她。她有些失落,苦笑,她知道,自己可能并不适合他,他的爱,可以给她,但他需要的不是生性凉薄的自己。原来这世上真的存在功利的结合,但总要牺牲爱情才行。他是如此理智的一个人,早已做了选择。
五从小学回来的路上,她想了很多,跟他在一起的快乐还历历在目,转眼就满是现实的疮痍。她的沉静又洒脱,她的体贴而细心,她的朝气和希望,在他眼里,只能欣赏,不能表扬。
但还是想他,于是边等公车边给他发短信,告诉他自己做了很有意义的事,她知道一厢情愿很苦,但她更怕失去。
等到回家,她才发现自己的钱包丢了,短短一周多的时间里,接连的意外让她有些心力交瘁,莫名地都归咎到他们的感情上,她以为一定是老天跟她开的玩笑,好让她清醒彼此间存在诸多不适合,深爱又怎样,终抵不过现实的诱惑。
我们是不是彼此的牵绊?
他没有回。
她知道他们没有结果,等待只会让她更难过。
那天下着大雨,她没有带伞,站在公交站牌下,看着一对对情侣亲密地依偎着,她想起他的拥抱,温暖而有力,她想试着挽回,电话打过去,他只说一句,你觉得我该说些什么呢,我们不适合。
她低下头,勉强地牵牵嘴角,冲进雨中。
没有生病,也没有歇斯底里地失落,她还是她,还是那个虽孤傲而有感染力的人,朋友们都了解,她只是慢热而已。乖乖吃饭,快乐逛街,好好陪父母,看一部部爱情电影,那些那么用力的深情,只有在没人的黑夜里,才能让她哭出泪来。
挽回不了,她就忘记。
只用两年。
新的感情,她遇到过的最好的男人,爱她胜过自己,朋友都好生羡慕,催促她赶快结婚,她是欢喜的,是的,她遇到了对的人。在他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可以患得患失,可以毫不犹豫,她想,即使是漫长,终有一天,对的,适合的人会变成爱的人。
QQ上那个人的头像在动,两年了,她想将他放下。可他恐怕是爱过她的,要不怎么会在每次休假时千方百计地想见她一面呢,也不会发短信告诉自己她是令他无法忘记的女人,更不会在她换号删号时一次又一次地找到她。可他的爱又是那么地迟疑,让她恐怕,他又是不爱她的。他们从没开口那句言语,那一句我爱你,总是无法靠近。
六你好,我还在上班,等下打给你吧。
她的心整晚都在回忆,手里的电话却一直没有拨出去。
她不相信宿命,但无法对发自内心的声音置若罔闻。
答应去见他父母的时候,他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哭起来。两年了,他对自己无微不至地照顾,知道她不习惯公司里油腻的午饭,他便每天清早起来做好饭菜给她带过去;她生病,便寸步不离地照顾她,好让她睁开眼就看到他;她想吃以前学校旁边的老面包,他便横跨市区买来;偶尔她生气发脾气,他就任她捶打然 后开心地说真舒服。
她做出了选择,因为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因为他不曾讲过的话语,因为在他面前的那个自己,望着他孩子一般的背影,她看到了,这就是爱。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从来不曾遇见你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清空记忆不再想你
让你这一生
也不再想起我吧
让我们
把记忆烂在心里
永远都不要再记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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