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爱又恨的圣诞烤鹅

②德国美食制图岳笑

德惠专栏

一年一度的圣诞大餐让人翘首以盼。在德国，很多家庭喜欢圣诞烤鹅。比如我家，烤鹅的香味总是伴着圣诞节的脚步同时来临。为了不冲淡吃圣诞烤鹅的幸福感，在漫长的一年时间里，我们会一直耐心等待，即使遇见超市有鹅打折出售，价格比圣诞期间便宜很多，我们也不会为之所动，否则圣诞怎么还是圣诞呢？正如那些温暖美丽的各式彩灯，都只能在圣诞期间的夜里亮起，吃烤鹅也是圣诞专利，一年等一回，一年吃一次。随之而来的还有喷香诱人的鹅油，也是德国人难得的美味。

中国人对吃鹅并不陌生，而圣诞烤鹅，操作起来更简单，不过是在鹅身上涂抹些盐、胡椒、蜂蜜、料酒等佐料，再往肚子里塞些苹果和洋葱，放进烤箱，几小时以后，就出来一只香喷喷黄灿灿油光发亮的大烤鹅了，味道是纯正浓烈的肉香，算得上一道中西合璧的美味大餐。然而，烤出的那一层厚厚鹅油，却让人烦恼。

其实我们中国人也吃鹅油，不过是像猪油那样，当调料用，在吃汤或者吃面的时侯，放一勺进去，调个香味。但德国人吃这个是当菜，而且吃冷的，比如从超市买一块凝成肥皂大小的冷猪油，他们就直接抹在面包上吃。这情景曾经让我震撼。没想到更恐怖的还在后面。圣诞烤鹅流出的油一大碗。我那一年都不摸几次灶台的老公，这时候突然勤快起来，守在厨房寸步不离。纯鹅油冷后是不凝固的，他去超市买回猪油，放进鹅油里一起熬，还笨手笨脚地切些苹果丁和洋葱粒进去，说童年的时侯，外婆就是这样做的，等苹果丁和洋葱粒在鹅油里慢慢熬成焦黄色，美味的鹅油就大功告成。

“鹅油啊鹅油……”他一边用长柄勺轻轻搅动锅里的油，一边还快乐地咂吧哼哼。而一旁的我，早已恨得咬牙切齿，又不能发作。谁叫我们有约在先，互不干涉对方的饮食自由。我曾以健康的名义坚决抗议他吃这个，他就针锋相对，指责我所爱之食多为垃圾，也不健康。就只好眼睁睁看着一只五公斤重的大肥鹅，炼出来两大碗雪白的脂肪，被他每天一早一晚厚厚地涂抹在面包上吃，在不到一个月的短时间内迅速干光，冬膘就这样起来了。德国大胖子原来不喝啤酒，单靠这年复一年的圣诞节，也能练成。

德惠（重庆人，现居德国法兰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