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凯维奇、《无题肖像》、1910、黑白摄影、18 x 13厘米。
这并不是什么新鲜问题。在他1931年的文章《摄影简史》中,本杰明就针对“拜物而反技术的艺术观念”,批评了对摄影无休止的评估,认为摄影批评中技术和美学的混乱,“在摄影师尚未推翻他们的论断时,才承认他们。”如果说,八十年后我们业已改变的历史语境已经改变,本杰明的文章与其说是正统说教,不如说是开创了研究先例。在这一精神之下,我提议应该总结出一部抽象摄影“简史”,就如德舍纳那样,对于处于主导地位的“纯粹的摄影真实性”和“摄影中的摄影”进行挑战。这段历史中的作品强调了摄影师和观众的身体,语言、幽默和欲望将他们激活。处于危险边缘的是摄影作为图像和物体的存在性:它们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被艺术家用作是补充的手段。
由于以上原因,我认为保罗•斯特兰德1916年的作品(如Bowls and Abstraction, Twin Lakes, Connecticut)并非是Jager所称道的首批抽象摄影作品,所以我要讲述的历史并非以此为开端。制作本身以及摄影对其它技术和物质支持的依赖在这场对摄影画面的精确研究中不予探讨。我认为源头还要早几年,应当是波兰作家、艺术家维特凯维奇(Stanisław Ignacy Witkiewicz)的一张图片。这件作品大约是1910年左右创作,是他最早的创作之一,体现了作者被绝望所吞噬的心情,画面中的他被朦胧的黄色光笼罩着。左边的一道光亮是一个模糊的镜子,粗糙的镜面无法照出人的原样;右下角发出了光亮,昏黄之中,艺术家的脸庞似乎因面前的那个楔子而感到了惊恐,整个照片给人的感觉是,照相机似乎将它们的拍摄对象都给吞噬掉了。为了弄出另一张更为知名的肖像图,维特凯维奇在曝光后,用锤子和钉子敲打了玻璃底片,然后在冲印前将一些碎片拿走,出来的效果就是头顶没了,脸上是玻璃裂纹。
维特凯维奇战前创作的肖像图片也许是最早的受到使用手段影响的自拍照片。材料本身在脆弱的玻璃底片里似乎可以自行伸缩挤压。这些图像(就如斯特兰德的那样)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抽象;它们只是用抽象将主体和机器之间紧张的关系进行了视觉化的呈现。在两次大战之间的那实验时期里,这种局部抽象但却有力的抽象表达运用了各种方式。其它的例子,有1922年前后拉茨罗•莫霍利•纳吉(Laszlo Moholy-Nagy)所做的黑影图片,就如策展人Leah Dickerman所说的那样,艺术家对图片进行了精心琢磨,强调了光学领域了触觉的重要性。还有艾尔•李辛斯基(El Lissitzky)多次曝光的图片,最著名的是《构成者》(The Constructor 1924),身体的部位手与眼被叠加在了一起。此外,还有亚历山大•罗德琴科(Aleksandr Rodchenko), 莫霍利•纳吉(Moholy-Nagy)以及他们的追随者们所做的那些令人头晕目眩的作品,他们改变了长久以来的观看习惯,从高楼到阳台,他们以从下往上的角度去拍楼梯,拍那些快速上升的物体。抽象于是与迷茫画上了等号:内心油然而生的错位体验令观者产生了“现场感”。
亚历山大•罗德琴科、《人行道上》、1928、黑白摄影。
亚历山大•罗德琴科所有/纽约VAGA授权。
这种持续的不安感在战争时期更加抽象的摄影中表现得很明显,这些图片面向更多的媒介,强调了材料或物质的不稳定性。克里斯蒂安•夏德(Christian Schad)1918年和1920年之间的黑影图片,边上是划痕和被剪刀剪过的痕迹,画面上都是一些从垃圾桶里拾捡的宝贝。摄影成为了再循环的废弃物的照片,成为了零碎物本身;它将粪土化为金子,而自身的粗砺感却又无法抹掉。这些小纸表现出一种对“零散抽象”的达达式迷恋,这种迷恋在一些作品中都有表现,一直持续到超现实主义时期。塞尔维亚超现实主义艺术家Vane Bor1928年的黑影照片,将碎玻璃和乱七八糟的杂物作为道具,形成无明显特征的、令人不安的图案。另一个例子也是塞尔维亚的,作品同样模糊隐晦但却独具美丽,这就是1932贝尔格莱德的刊物《此刻的超现实主义》(Surrealism Here and Now)中的文章《在一面墙前》(In Front of a Wall)。它模仿了《偏执狂的解读》(Paranoiac Delirium of Interpretation)。用六组文字诠释了一个腐蚀的石膏表面的正面图。如果没有文字解释和达利式的题目,人们很难看清楚这张泛黄的图片中到底是什么(给这张图命名,也是用字面的意思来解释它的晦涩难懂。作者的描述只是更加深了图片的诡异)。这里要提到的是同一年出现的摄影抽象的子类—-采用了喷溅感光乳剂的方法,这些作品体现了摄影从图像或画面构成上分离的程度,在手法上使用了感光乳剂。近期在法国的巡回展《图像的颠覆:超现实主义,摄影,电影》 (The Subversion of Images: Surrealism, Photography, Film)上,展出了罗格•帕里(Roger Parry), 莫里斯•塔巴德(Maurice Tabard)和米罗斯拉夫•哈克(Miroslav Hak)等人的作品,从中可以看出,摄影师可以鼓捣出完全非客观性的画面,画面上可以没有任何具体可见的事物,彻底而极致。不过,它们也可以简单地看作是用感光乳剂代替了颜料,但却并没有侵犯到颜料的范畴,而是融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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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骆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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