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艺术家要有两个脑子
Hi:这个逻辑不可能是一个主流的逻辑吧?
尹:关键就是,不管是海归批评家、本土批评家,还是外籍批评家,大家不但都在这个逻辑里边,还要拼命地去强化这个逻辑,这是让我觉得最遗憾的地方。而且中国当代艺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它没有户口本,这就导致这些当代的艺术家们变成了一个没有谱系的,像私生子那样的状况。这就乱了,为什么乱了呢?如果放在西方这个架构或者系统中来看的话,中国当代艺术是没有谱系的,没有出生证和户口本的,这就是比较大的一个问题。如果一个西方人问我们说,中国当代艺术的独特性在哪里啊?我们该怎么回答呢?
Hi:回到你考古的老本行了。
尹:对。所以我们要把这个谱系学给弄清楚,到底谁是更早的,谁影响了谁。我觉得这里面就有这样两层意思:一个是中国当代艺术不是西方艺术。因为西方艺术只回答它本土的的问题,东方的任何问题跟它都没有关系,但中国艺术家就需要有两个脑子,既要回答本土的问题,又要回答全球的西方问题,这就是中国当代艺术的特殊性。另外一个是中西两种制度。我们知道中国现在在进行社会主义实验的同时,还在搞一个资本主义的实验,这在美国是没有的,而这些其实都是我们自己的特殊情况。
Hi:刘小东,你觉得近20年来,哪种力量对你创作的影响最大?
刘:在我读大学的时候,听过一个老外的讲座。他对中国人画油画持怀疑态度,他说中国人不懂色彩,所以不能画油画,这句话对我的刺激很大。因为你画了这么多年油画,居然有人说你不能画,这一点成为我这些年来一直追求色彩的一个驱动力。另外一个是有一次我跟一个朋友瞎聊天时,他说中国人的造型都很乖巧(音),都不大方,这点也让我很受刺激。就是觉得作为一个中国的艺术家,血液里有两种不好的倾向,一个是色彩,真的不好,另一个是造型,不够大方。这两种美学态度,我觉得对我的创作都产生了比较大的影响。直到现在,我还觉得一个画家只有解决好色彩和造型两个方面,才是一个真正好的画家。其实这20多年来,我自己一直都在朝着这两个方向去努力。另外社会生活也在改变,如果这两点不符合改变了的社会生活,我会觉得作品没有内容。
Hi:尹先生,你怎么看刘小东这20年来的变化?
尹:我觉得首先一个是,他能把自己作品想要表达的内容跟现实生活有效地关联起来,让高度私人化的东西同社会生活之间产生一个吻合。比如说他去意大利画垃圾,垃圾本身不能构成政治生活,但小东的特殊之处在于他能把自己的态度反映在垃圾堆中。这样作品就不再只是个回忆,而变成了某种回应,并同更大的社会发生了互动关系。你知道,在毛泽东时代,很多艺术家因为都画毛主席像、画工人农民的肖像,这就导致大家彼此之间没有了区别。所以在文革之后,这些艺术家都想方设法去掉这种劳动的痕迹,比如手感啊、笔触啊之类的。但小东并没有简单的放弃这种痕迹,反倒利用这种东西,跟私人生活发生一种关联。其实如果我们画画,是一定要有笔触和手感的,有了手感才会感觉到亲切嘛。如果没有,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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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骆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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