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访人:王小箭
采访人:刘媛媛
刘媛媛(以下简称“刘”):王老师您好!最近批评家王林在媒体上发表了《挑战北京叙事——关于中国当代艺术的历史书写》一文,引起了一些反响,他认为:“谈论中国当代艺术中的文化主体性问题,如果不提恢复、培育中国民间生长与生成文化的自主、自由与自治权利,这些谈论都是空话而已。”那么也请您从历史的角度谈一下您对被遗漏的民间、非主流或者是边缘价值的看法。
王小箭(以下简称“王”):我觉得提出这个问题很好。我认为任何展览都不可能包含所有的艺术家,特别是边缘艺术家,包括像费大为在尤伦斯做的那个展览。他不以任何官方名义甚至也不能算“江湖”,他的身份相对来说比较游离,但是如果硬要分类的话,那他应该算是江湖主流里边的。我觉得从操作层面上来讲,这个只能由其他批评家或者是北京以外的批评家、策展人去覆盖另一部分。
其实北京也有很多非主流艺术家,宋庄就是一个特别典型的例子,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这里的“北京叙事”,不单指北京和北京以外的批评家策展人,而是说的这种主流声音或者是主流话语,也并非是以这个地区为界限的。能提这个问题非常好,但是在操作层面上,似乎只能这样,这其中存在着一个“被代理”的问题。在西方现当代艺术史中,塞尚曾经被漠视、被忽视,但后来却成为主流,包括印象派也都不喜欢塞尚,也不喜欢梵高和高更,他们之间也是“相对”的边缘和中心。比如塞尚就成了现代艺术之父,另外两个就没有。根据后期的发展,特别是包豪斯引领的一种设计潮流,使得整个世界都被几何化了,所以他当时就是无人能比,但是跟他同期的杜尚又被埋没,又成为边缘。西方后现代出现之后,又去追认杜尚,所以我只能说,可能历史是有偏见的,我们总说上帝是公平的,如果上帝是公平的话,历史最终也应该是公平的。
刘:也就是说在这种主流的大趋势下,也有中心和边缘的相互转换。民间、边缘和野地作为一种自然存在的生态,它和主流中心本没有在价值上的优劣和等级的区分,这点您是如何看待的?
王:比如说我们现在回到毕加索和杜尚,那么要从后边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杜尚在当时就应该被确认,但是不到那个时候就不会被确认。
刘:就像很多艺术家离世之后,大家才会发现他们的价值。
王:没有办法,这个也此一时,彼一时也,可能以后追认你,现在恐怕就不行。现在的社会,比以前的社会更公平,因而被埋没的机会就越来越少,被发现的机会就越来越多。我觉得王林这个文章并不在于能否操作这个事,他的积极意义在于他和这个主流有一个相对抗的力量,很多人就会游离在两种力量之间,就不一定被主流全都裹胁去。85就有一种裹胁的力量,在群体里边有一种核心的人物,他具有裹胁边缘人物的力量。所以主流一定有边缘,并且对边缘有一种牵引力。因为边缘是被代理的,谁也不愿意成为被代理人,谁都愿意成为代理人,但是这个情况就变成你只有在被代理的情况下,才能在社会上生存有效,艺术家很愿意被画商代理,这个是直接的经济利益。关于他们作品的陈述,他们有时候自己不说,而是被批评家代理,要求你给他一个更好的说法,那么这个时候,如果跟中心有一种相对抗的明确力量,那么被谁代理呢,就有区别了。
刘:你怎么看官方、民间和主流、边缘它们之间的关系呢?
王:我在那次王林做的“中国性”的展览上也提到了现在当代艺术或者说是主流外的艺术的一个处境,可以说是“招安”,但是我用了另外一个词就是“被纳妾”,我觉得比“招安”好。“纳妾”是什么意思?就是说这处于合法与非法之间,没有美协的主流,但是又比完全不入流的具有合法性。它是一种中间状态,那么还有一个特征就是他可以“撒娇”,撒娇可以说存在各种各样的反面意见。但是我不是说否定这种看法,我也很赞成振臂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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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肖怡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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