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评论家判断标准和原则的追问让他们感到不安,他们更喜欢中庸主义。对判断标准和原则的讨论让他们感到不安,评论的真正危机恰好存在于这种恐惧中。如何在这个忽略互相责任感和约束力的社会中重新找到责任和约束?还可以确立一个标准来笼罩所有的混乱和心不在焉的平均主义,让一切重新具有可读的价值吗?当然不是那么简单,但值得尝试。尝试着批判性的观看并将它视为练习,在更深层意义上的练习过程,而不是视之为一种指向终极的能力。如果他明白自己的写作是相对关系状态之探讨,而不是徒劳无益的,那他在面对批评之原则的时候就不会觉得自己无助。此时探寻本身的暂时性将不是负面的,而是赢得了一种解放。
这时他可以不再顾虑艺术圈和市场的那些潜规则,那些重要的不愿被提及的,但大多被压制的问题重新浮出水面:美学给予我们的生活什么样的价值?我们称之为艺术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具有何种规则?这些规则真的有意义吗?所有这些问题突然开始显现。批评家们并不需要做出回答,他们只需要将这些彼此紧密跟随交织一起的问题在人们的意识中激活。以及还未曾被艺术家和策展人所占领的职责:他将成为偏见的裁判官,期盼的勘探员和原则的守护者。
作为偏见的裁决官他必须对那些生活和艺术中的谎言欺骗毫不留情,并追问,为什么这个好那个不好,为什么某些让人惊悚的作品经常被积极评价而那些温和的和非政治的较少赢得认可,对所谓被贬称为“居家装饰画”的作品是否有不公正的判断,或仅仅是单纯恶语相加?
作为勘探家,他发掘艺术的诸多功能并进行深入探讨。这时的艺术可以为我们带来一个有意义的周末下午,艺术可以成为我们对存在本身的追问,亦或不需要深刻意味的简单理由,完全因为对艺术的熟悉和喜爱。艺术为我们画出了内心坦诚和不安的边界,同时也成为我们面对欲望和恐惧的避难所。艺术可以成为所有这些,艺评人的任务当然不是禁止这些功能,他只能提问:是否现在我们看到的艺术正在回避我们对真正艺术的期待,亦或她满足了又或拒绝了这期待;通过这满足和拒绝艺术得到了强化还是削弱,还是让她变得不足以给我们留下任何印象。
艺评人什么时候可以得到像艺术家一样常见的支持?
作为原则和边界的守护者艺评人必须面对诸多问题。当下的艺术趋向于将自己消解于生活。许多艺术家梦想能够全能:成为通讯员记者,成为人类学家,成为按摩师,成为哲学家,甚至成为厨子——唯独不想成为艺术家。正因如此评论家的判断变得重要。测量艺术王国的疆域,记录构造的变动,边界的明确,都是评论家肩负的责任。并非某种崇高,他们不是手握射击权利的边防战士。他们的意义在于防止艺术变得仅仅为了讨人喜欢最终将自身消解为自娱自乐。
当下大多艺术热衷取悦。它们缺少阻力,缺少摩擦和立场清晰的真正批评:厌恶的或喜爱的,敬而远之的或心向往之的,缺少具备苛刻逻辑的分析和重口味书写当下艺术和艺术史的评论,缺少那些能以身作责的批评:关于艺术和口味的争论是完全正当且必须的。藉此鼓励他人形成自己关于艺术的见解。所期待的最佳状况是,评论家像艺术家一样得到充足的支持,藉此保障真正的批评家拥有足够的自由继而无需为表达见解的独立性而心有所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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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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