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 有成功策略吗?
把作品卖给公共美术馆让更多人看
新京报:你说自己年轻时水和光头都是你想要表达的元素,但觉得作为一个年轻艺术家,首要的还是先做一个比较强烈的视觉效果的作品为妙,就把工作顺序先安排在光头这一部分,等以后别人知道你名字,你的名字足够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了,然后你翻过头来画这些视觉不那么强烈的。
方力钧:除了理想之外,你必须要考虑到理想实现的可能性。这个理想是否是你的终极目标,你这步理想和终极目标有没有障碍?就是在上厕所时,都要考虑是否需要先准备卫生纸。你看生活中的小事都需要这样安排,那面对那么大的事业,更要有条不紊地安排。你做事业时,必须这样去安排程序。这对我来讲,是最正常不过的。
新京报:这种对创作怎样的视觉符号才能成名的感悟是你当时就有的,还是后来总结的?
方力钧:我不知道这是怎么来的,是遗传还是社会的潜移默化。其实这也是我做这个展览的兴趣之一。自己对自己的认识,有时候并不像你已经做过的事情那样清晰,大部分你能看到的都是结果。
新京报:当时在圆明园,你并没有把作品卖给私人。你当时有个解释是说通过卖作品,自己会有一种依赖性,一旦生活有点窘迫就拿去卖作品,不能专注于创作。但同时我看到另外一种效果,就是第一次西方展出中国当代艺术的时候,由于你没有把自己的作品出售,你展出的作品是最多的,西方对你的印象更深。这个效果是你当时就考虑到了吗?
方力钧:第一,当时卖作品很困难,卖作品的可能性很小。我已经有过这样的经历,在现代艺术大展的时候,那个素描作品,大概有七八拨人来谈。我说一件作品三百美元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件作品太贵了,都跟你谈价钱。你必须在你一时的困难和让你一辈子困难之间做一个选择。一时困难我能忍受的话,我可能是为自己的将来做一个好的铺垫,就有一定的主动性。这是一个基本的判断。
另外,当时在北京,整个社会气氛非常压抑。对此我也有一些判断。我想,人类历史中,可能就是在最最灾难的时候,人民不可能长期这样哀叹,长期地灰头土脸的,他自己一定要笑起来。
此外,政府也不会让人民长期灰头土脸,愁眉苦脸地生活。它一定要想办法让人民感觉有一些空间,有一些清新的空气,然后让人民像正常的生命一样活跃起来。所以,我就有一个基本的判断,觉得大概有两年半到三年的时间,有可能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展览会多起来,交流会多起来,然后机会也会多起来。那时,就会有很多人把自己的劳动成果展现给世界看。
那么,后来的发展基本上跟我的判断差不多,基本上就是在两年到三年时间里整个形势全变了。
新京报:你这么精准的判断是跟你喜欢看历史书有关吗?
方力钧:我觉得我自己的判断一般就通过比较。拿不准的时候,我基本上是靠着生理上的判断。这是作为一个个体,最本能的直觉。你会发现你的本能判断往往是最准确的。
新京报:一开始,你的作品先被专业的博物馆、美术馆收藏,然后再流通到艺术市场,这也是你对艺术家如何获得成功的策略吗?
方力钧:你必须要考虑到效率,什么是最有效的。在同样的时间里面,我可以用低于我卖给私人藏家收入的好多倍,把作品卖给公共美术馆,而其他人为了中间的差价卖给私人。区别其实已经显现出来了。在美术馆,每年有上万人,或者说有很多重要的人能够看到这个作品。但为了多得钱卖给私人,私人把那个东西放在库房里,他可能永远不再借出来,永远没有人再看到它了,它的效率就完全没有了。
新京报:那现在,同一幅作品,按照你的效率原则,你会卖给博物馆还是藏家?当然博物馆还是可能会低于藏家。
方力钧:现在我们基本上有一个非常成熟的价格标准,所以这个根本不是我来发愁,我要想的事情了。
新京报:感觉你是很懂经营、很懂成功策略的人?
方力钧:我不知道是本能、天性,还是后天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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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骆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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