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语21999年
要做到形色结合得一笔到位,又要做到气韵生动,对于我来讲是非常困难的。我的画就是一次性的东西,再来第二笔,它就失败了。任何东西都是相通的,油画如果做到极至的时候,也是那种一气呵成的东西。不管是国画还是油画,它也有很多那种很生硬,反复描摹的笨拙,笨拙也是非常好的东西。太流畅的东西可能也很流俗。现在是把“宁拙勿巧”这个东西推倒极端化了,好像只有无限的堆加才能达到一种画面的完整。其实繁简的对比,拙巧的对比,流畅与滞涩的对比,还有色彩的浓艳和沉稳的对比,都会使你的画面更加传神,赋予绘画灵动和表现性。
付晓东:你做画的过程是怎样的呢?
夏俊娜:大画通常要画一个月,小画一两个星期就完成了。我画的是很快的,油画有它的局限性,有的时候我会做很厚的肌理,你要等它干,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我做肌理之前没有任何小构图,就是茫无目的的做一张。用一百多块钱的韩国桶装的油画颜料做肌理。我的画有时候需要卷,要运到境外,材料就得非常讲究。我从前年开始用荷兰的手工研制的颜料,虽然相当的贵,但怎么卷它都没事。
只要我觉得它碍我的眼,我会非常耐心的一点一点的把多余的肌理刮掉,再拿砂纸把它打平。那也没办法,一切都是未知的。开始就是凭直觉乱铺一气,当然里面的冷暖、黑白、大小、结构、形态都要有讲究。我开始只注重画面结构,进行到第二、第三步骤,我才会注意形象在什么位置上会比较合适。那些地方需要静,那些地方不需要,这些很具体的问题。改也是一个过程,每做一个步骤都会有一个无法预料的面貌,增加画面的可能性,我不会让任何一遍成为浪费的行动。
付晓东:但是这种方式,画十张可能是区别很大的,但是画一百张就容易重复,会不会出现一种习惯性的构图模式?
夏俊娜:一个人,一个桌面,就是一个习惯性的构图方式。维米尔也经常是一个窗子,一个人,一个桌子。我所有的画面里,没有一个人的姿态是相同的,没有一个桌面、一朵花是者相同的,我很注意这些细微的差别。我会尽量让每张画不一样,但还是一个人画的啊。
付晓东:你如何看待多媒体、装置、包括影像这些艺术媒介和架上媒介的关系?很多油画也更强调观念性,而不再照顾视觉语言了。
夏俊娜:任何东西都会被淘汰的,任何一个主流和前卫的东西都会退居为边缘。95、96年的时候可能会觉得架上已经落寞了,可我觉得现在活的也挺好的。这是一个特别正常的轮回,比如威尼斯电影节,DV的作品像垃圾一样多,大家再也不耐烦看这些垃圾似的作品了。
架上绘画,或者像我们研究语言已经落伍了,潜台词是这样,这个应该承认,但我不这样认为。最好大家都去搞前卫的、观念性的作品去,只留下我一个人画语言性的东西。关键还是你能不能坚持你自己的东西。一个东西终归会取代另一个东西,这就是生活中不断的变化,它很有意思。生活就是让人激起想继续下去探求它谜底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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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骆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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