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旭作品。
2月14日,在情人节这个特殊的日子,由华·美术馆主办的“我是其中一只蝌蚪——罗旭的艺术传奇”展览在深圳拉开帷幕。罗旭,来自云南小城弥勒,从未受过系统的艺术院校教育,自称为“土贼”、“花子艺术家”。他游离在当代艺术圈边缘不为世人所熟知,却又因传奇般的言行经历和大量浪漫狂想式的艺术创作,被叶永青、李小山等人称为“创造力极其旺盛的怪才” 、“被埋没的优秀艺术家”。此次,华·美术馆将向社会大众呈现他的系列新作《城市蝌蚪》,以及从事艺术创作十余年来的雕塑、装置、绘画、建筑近两百件作品,同时还将以影像、文献等方式还原罗旭特立独行的生活和创作状态,展示其近十年新的创作以及艺术家个人的过往历史和来处。
在展览中,罗旭以“捣腾记”罗列了他的生活、创作经历。罗旭1956年出生于云南弥勒的小商家庭,进过瓷器厂,入过建筑队,曾幻想做个建筑设计师,23岁想要做艺术家,无果后养兔为生,29岁进县文化馆当了美工;36岁作菜雕,小有成绩又辗转昆明,38岁一腔热血创办艺术公司却不善经营;40岁手持七岁儿子的三张涂鸦草图,在昆明城市边缘用一根竹竿指挥着上百号工人修筑“土著巢”,从此久居于这座外形酷似女性乳房和原始砖窑般的乌托邦建筑群落,它至今都是罗旭最得意的建筑作品。41岁仗着一身过人厨艺意欲在土著巢打造文化餐饮平台,餐厅、客栈开张营业,自任经理兼厨师长、民族歌舞总监;三年后破釜沉舟,宣告关门停业,注销公司,终止一切经营性项目,精神一度崩溃到最边沿。经历了少年饥寒困苦,求艺无门,又两度创业失败,几经曲折生活的溃败带来的焦灼,激发了他出于原始情感的艺术生命,罗旭最终选择在他打造的理想家园中,用天然朴素的生活方式营造栖息地:建房种树,填土挖塘,种瓜种豆、养鸡养鸭、写诗作画、钓鱼、捏泥巴,他垒砌高墙,在离现代文明和城市喧嚣不到十公里的地方,过着与当下世俗截然不同的宁静生活,同时又以天马行空的恣意创作来挥洒他狂热的精神和过剩的精力,诉说自身的体验认知以及个人观念。
罗旭的创作常被形容成“门外艺术家”的作品——自学成才、天真幼稚、博学多闻。然而或许正因为没有受到系统的院校教育,罗旭的作品才得以突破陈规束缚,让个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得到极大的发挥。1999年,罗旭开始着迷于大腿系列的创作,在此后六年里,他将对女性丰腴的大腿的迷恋转化为画布上、庭院里、甚至城市公共雕塑中的种种组合变幻、人虫混杂的形象,通过油画、数码图像、雕塑、装置等作品尽情传达性的想象,并颇具讽刺意味地,将个体的欲望转化成无畏的公共宣言。作品《大合唱》同样充满了他个人的观念,数百个手工粗制的陶俑,在罗旭随兴的手下拥有了不一样的吟唱表情,简陋木讷的他们如同被音乐赋予了灵魂,传达出或悲壮、或高昂、或平静、或忧伤、或愉悦的音乐情绪。
2005年,罗旭停止了大腿系列的创作,转而关注树叶这一普遍的自然元素,开始创作《树叶系列》,以树叶作为对生命的隐喻和注释。巨大的青铜树叶,或痛苦挣扎,或舒坦愉悦,形象生动,包含了种种不同情绪,表达生命的状态和艺术家对此话题的思考。
2006年至2009年,罗旭开始了画布上的“公鸡时代”,以寓言的方式影射人类世界里耐人寻味的关系与现象;而后因为经常触闻80、90后女孩的状态,“惊‘妖精时代’已席卷大地而来”,于是公鸡现象暂放一边,转而“画画这些小妖精”。画布上,他将自己饲养的一头被命名为“罗辉”的毛驴头部移花接木安置在妖娆女体之上,“妖精时代”的生猛气息扑面而来。同期,着迷于书法的节奏,不顾章法与笔画,“以书法的名义”在画布上狂乱书草,在惯性般的折腾、自绕中,畅快淋漓。
2010年夏雨季节,罗旭的创作回到了最小的生命体——蝌蚪。“我是其中一只蝌蚪!”这是近期罗旭在不断对自我身份进行思考的过程中一拍大腿得出的表述,也是他试图通过《城市蝌蚪》系列创作涉及到关于欲望、现实、历史之间的问题和想象力的一种态度。在此,蝌蚪及蝌蚪的寓言不是童话,而是现实中无数鲜活个体的生命权利参与和分享社会进程的象征和隐喻。在这一系列包括绘画、亦装置亦雕塑的作品中,罗旭以千千万万的蝌蚪形象穿插其间,让观者在他满是蝌蚪符号的画布、硕大的金属形体、桌椅板凳之间,在声光和形体的变化之中,体验世界的眼花缭乱、光怪陆离。他用奇思妙想折射当下飞速跳跃发展的外部世界、逝去的历史、空虚浮躁的内心和种种意外空想的事物。这是罗旭眼中现代化和城市化的写照。
华·美术馆此次展览从罗旭的早期作品《大合唱》、《腿的变奏曲》、到近期的《树叶系列》,以及今天的《城市蝌蚪》等系列,包括他涉猎的建筑概念设计,间中都弥漫着云南土地上滋长出来的特有的原始气息,造型夸张大胆,风格鲜明怪诞,由内而外散发出强烈的浪漫主义和超现实主义气息。罗旭大胆的狂想式创作同时具有开创性意义,他打破了常规艺术创作的局限,画地为牢,以土著巢为据点置身世外,对艺术界漠不关心,这似乎脱离了许多中国当代艺术家的创作风格和道路,而他这种对艺术圈“无知”的状态,正造就他独一无二的艺术风格,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呓语者具有煽动性的浪漫情怀与无所不及的想象力,和他近乎隐士的特立独行的秉性。面对当今社会的现实条件,在探索另类现代生活方式和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方面,罗旭十余年间的艺术人生为我们提供了思考和行动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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