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莓讲述：嗬！那无知无畏的虎小孩

2013年05月31日 11:07
来源：凤凰网时尚作者：蓝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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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那无知无畏的虎小孩

导语：那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因为无知，所以无畏。提起自己当年的“虎”，我们这几个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老小孩都兴奋起来，大家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大有打擂台比高低、看谁更“虎”的架势。
（漫画：马勇）

[本期关键词：童年]

昨晚，几个网友去长春市龙洋游泳馆游泳，出来之后赶上阵雨，我提议去街边一家小饭店避避，再点几个小菜小酌几杯，大家都赞成。因为快到儿童节了，大家的话题不觉扯上了自己小时候的事。

“我七八岁的时候，干过一件虎事。一天，我看见三叔骑在一头黄牛背上溜达，很悠闲的样子。看来骑牛并不难，我也想爬上去骑，可三叔说啥也不让。从此，我就一心一意想要骑到牛背上，睁着眼睛是牛，闭着眼睛是牛，一天到晚都想着牛。那年秋天，我跟同伴小石头到大地里拣庄稼时，看见不远处有十几头牛在低头啃着那些已被割倒在地的苞米秆，半天也不怎么走动。我想，机会终于来了！我对小石头说，我能骑到牛背上，他说他也能。我说那咱们去骑，看谁能先骑上。于是我们俩孩子就在大地上与那个牛群展开了追击战，也不知追了多久，却始终没有一头牛能让我们靠近。”我喝了杯啤酒，说起了这件趣事。

“真是无知无畏啊！我一个还不及牛腿高的黄毛丫头，竟敢追牛骑，真是吃了豹子胆。

“那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因为无知，所以无畏。提起自己当年的“虎”，我们这几个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老小孩都兴奋起来，大家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大有打擂台比高低、看谁更“虎”的架势。

手握避雷针站在烟筒口儿

大葱萝卜白菜（吉林省林业厅公务员）

小时候，我家住四分局附近。我9岁那年夏天，爬到邻居家一层楼高的仓房房顶淘。忽然，房顶塌了，我摔到地上，仰面朝天，半天喘不上来气儿来。我以为死了。最危险的一次是：我12岁时，在一个秋天的傍晚，爬到我家附近一个冬季供暖用的30多米高的大烟筒口儿。我手握避雷针站在口儿上，感觉烟筒在晃动。我屁股朝外，脸朝内，弯腰抠着黑砖，沿大烟筒口儿走了一圈儿。在上面玩到天黑后，我站在烟筒口儿上往下撒尿，笑着，听见尿很久才啪啪散落到地上。

水坑探底儿

醉剑（长春一汽高级工程师）

我小的时候险些被淹死，多亏一个放羊的大孩子救了我……

我7岁随父母下乡到吉林榆树刘家公社的一个村庄。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夏天的时候，我们小孩最爱去的地方就是村西的甸子。

那里天高地阔，我们可以在上面奔跑嘻闹，其实我们最爱的是甸子上那个篮球场大小的水泡子，天热正好可以在那里玩水。

那个水泡子原来并不深，由于冬季结冰的时候农村生产队组织社员在那里把冰刨开，再把结冻的河底泥一层一层地刨下来运送到农田里当肥料用，因此水泡子逐渐变成了很深的刨粪坑。

水泡子边上浅，里面会突然很深，这对于不会游泳的人特别危险。

我那时上小学五年级，十一二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不会游泳也敢常在坑边水浅的地方扑腾着玩儿，同时看着会狗刨儿的五六个小伙伴们在里面游来游去，很羡慕。

那是一个周日的中午，我正在坑边浅水处玩，抬头看见我同村同年级的一个小伙伴从坑对面向我这边游过来。他游到近前时我向他打招呼，同时向他头上泼水闹着玩儿。

他游过来不满地对我说：“别泼，这里探不到底儿，容易淹着。”我说：“能有多深啊？要不，咱俩探探底儿试试？”说着，我就抓着他的手走向深处探底。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还因为我泼水在生气，更没想到在水深的边沿附近他突然一推使我沉下去，当然他也不会故意要我的命，就是不满地那么一搡。危急关头我反应很快，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也带入深水中。

我们俩在没顶的水坑中间相互拉扯着、扑腾着。因为一个人踩不到底儿就抬不起头露出水面呼吸，惊恐之中我本能地把他按下去自己探出头来喘气，他也很快地把我按下水自己探出头来喘气。

这个动作不用别人教马上就会做，几个回合我俩都渐渐支撑不住，忙于撕扯挣扎连呼救都忘记了，又都喝了几口水，眼看就要出人命。

这时候其他小伙伴也发现了问题，都吓得不敢上前。紧急关头，还是一个放牛的大孩子路过这里，急忙跳下水，揪着头发把我俩拽上岸。他叫陈简，当时十六岁，显得比我们大许多。我俩在岸上躺一会儿才各自回家。

我到家没敢说这事。没想到第二天上学，在课间操时间我俩被校长在全校同学面前点名批评。我当时深恨某个打小报告的家伙。

坐爬犁冲障子

久儿（长春杜邦集团高级工程师）

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的大部分时间是地我家附近的大山坡上度过的。大山坡在动植物公园附近，实际上是个只有三米多高的很结实的大土包，因为它在我们小孩的眼里顶天立地，所以我们都叫它“大山坡”。

大山坡的冬天格外令我们向往，因为上面有雪、有冰，可以滑爬犁。我们几乎每天都扛着爬犁去大山坡玩。因为那里的孩子很多，滑道——一条小毛道儿，只有一条，所以我们必须排队一个接一个地往下滑。也有不用爬犁蹲着自己往下滑的，也有好几个人坐在爬犁上、一个搂着一个一齐往下滑的。滑道的尽头是一户人家的院子，院子的周围用木板条儿夹着整整齐齐的障子。

那天上午，因为刚下过大雪，上面非常滑，站都站不住，大家都不敢第一个往下滑。我说，这怕啥啊，我先来！就坐着爬犁冲下去了。可刚往下滑时我就蒙了，坡太陡，下滑的速度太快，像飞一样，想停也停不住了，就一路风驰电掣般地直奔人家院“墙”冲过去了，硬是把夹得那么结实的障子撞破一个洞。而摔倒在地的我，鼻子哗哗流血，脑门上也破了一大块皮，直到现在还留下一块疤。

事后得知，随即也冲下来的其他孩子都没有我滑得远。深究这次事故的原因，也有我爸的责任。别人的爬犁都是上面一块大木板，木板下有两个用做轨道的木方子。为了防滑，一般都要在木方子下面钉两条竹片。可我爸却把我的轨道下面钉了两根钢筋，特别滑。

我撞坏了人家的障子，人家找上门来。还好，我爸是木匠，又用木条儿把那个破了的洞给夹上了。

高压线上掏鸟窝

融冰（长春热电厂高级工程师）

记得大概是六月中旬左右的一个礼拜天，和我的一个小学同学，我们都叫他“大钟淼”。

那天我们两个小孩在电厂里面随意走着，不知不觉来到电厂的2万2千伏的变电所。我们两个把脸贴在变电所的栅栏外往里看，见里面矗立着很多几十米高的输电铁塔。变压器的电线吱吱直响。

看着看着，大钟淼大声地叫：“疙瘩（我的小名），你看那儿，”他用手指着铁塔上面的喜鹊窝，说：“上面有那么多小喜鹊呢！”虽然我们在下面看不到小喜鹊，但能隐约听到小喜鹊吱吱的叫声。这吱吱的声音一下把我们两个淘气包吸引住了，揉揉眼睛使劲儿往上看。

这时候也快接近中午了，嗷嗷待哺的小喜鹊的叫声更大了。大钟淼和我商量：“这些小喜鹊的妈妈也不回来，不得把它们都饿死呀？疙瘩，你说怎么办？”

六月的太阳照得我们两个头上直冒油。我说：“大钟淼，咱们得找个地方钻进去，看看小喜鹊怎么样了。”

说着，我们开始找能钻进去的宽一点儿的栅栏。

变电所的栅栏，即边墙，是用那种二百多毫米距离的铁筋焊接的，焊接尺寸不是很标准，宽一个窄一个的。我们一个一个地找着，试着用头往里面钻。只要头能钻进去的地方，身子就能进去。

一会儿，大钟淼狂呼起来：“疙瘩，找到了! 这里能进去！”我往右面扭头看去，他的身子已经进去了，我也跟着钻了进去。我们来到小喜鹊窝的那个铁塔下面，仰头朝上看。

哈哈，小喜鹊的声音更清晰了，也很亲切。不能让小喜鹊饿着，得上去把它们弄下来喂点虫子什么的。我一面和大钟淼说着，一面抬起腿来就开始爬铁塔。

铁塔的登梯是那种铁棍焊接的，太阳一晒，登梯真烫手啊！可为了解救挨饿的小喜鹊，我豁出去了，40多米高的铁塔一会儿就上去了。

哈哈，我到了顶端一看，那个喜鹊窝“建造”得真结实，是用一根根小手指粗的枝条编织的。可怜的小喜鹊，听到了动静，以为是妈妈回来了呢，朝我上来的这个方向张着大嘴吱吱地叫着。

它们是在争抢着向我要吃的呢！我俯视着这些饿得可怜的小精灵，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怎么办呢？拿下去喂？往下面一看，40多米的距离，有些眩晕。不往下看还可以，往下一看腿都软了。怎么下去呀？我把着登梯的手有些发抖。

上来的时候还真没有想到这样险，一鼓劲儿就上来了。等稍微镇定一下，我倒出一只手来，把白背心往大裤头儿里腋一下，把窝里的六个小喜鹊崽子一个一个地拿出来揣到衣襟里。小喜鹊们在里面鼓拥着，把我的肚皮弄得好痒痒。待我要下去的时候，下面传来大钟淼喊我的声音：“疙瘩，来——人——啦！快点——下来呀！”他这一招呼不要紧，我反倒紧张起来，手也不能动了，低头往下面一看，见铁塔下面果然还站着一个人，他正和大钟淼说话。这个人抬起头来温和地冲我喊：“别——着——急，慢点——下来吧。”

当我一磴一磴地下到离地四五米高的时候，低头又仔细地看了一下来人：这回完蛋了，是我爸爸！

原来，电厂值班员在巡视变电所的时候，发现了两个孩。因为这种情况太危险了，就没有出声，回去告诉了值班长。值班长为了防止出现危险事故，不吓到两个孩子，就没有组织很多人过来，只通知了在厂里当总工程师的我爸爸。

爸爸见我安全“着陆”，长舒一口气，问：“你掏那玩意干嘛？”我说：“想给它弄下来喂一下。”爸爸气不得恼不得地说：“你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这好几万伏的电压，如果放电（高压电有一定的安全距离，如果接近这个距离就会放电，会给人造成很大伤害）的话，你就成灰了。“爸爸又问：“你这胸脯上怎么弄得血迹斑斑的？”听爸爸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几个小喜鹊还在我的衣襟里呢，怎么没动静了？

啊！全完蛋了，由于我下来的时候过度紧张，胸部紧紧地贴在铁塔的角壁上，致使六个小喜鹊的肚皮全都挤爆了。我一边往下抹着血迹，一边心疼得直叫：“白瞎啦！白瞎啦！”

那天，我和大钟淼是被我爸爸薅着耳朵走出现场的……

回味当年的孩子气，大家都觉得：虽然曾做过虎事，但儿时还是最幸福的。那些成长的时光，都是无法替代的美好，因为童年总有太多的好奇，太多的无知，太多的无畏。而对于如今的我们，童年在那里，却只是回不去的美好。但只要拥有这份记忆，心里住着一个孩子，谁说这样不是一种幸福呢？

爱开玩笑的张伸多喝了两杯酒，醉醺醺地说：“六一快到了，你们哪位能帮我借个大炕？我要光腚爬一圈儿，寻的我的童年。”

哈哈，带着这份孩子气，我们的小聚也宣告结束。再见，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