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恋赌博 我打折了妹妹的手

2011年08月03日 14:54
来源：新文化报 作者：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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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中能让人产生美好回忆的事，也许很多，是的，人需要这样的回忆，回忆会使人生变得更加美好。然而，真正能让人从心底感到遗憾、感到后悔、感到愧疚的回忆恐怕不是很多，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偏偏我的回忆就是这“不是很多”中的一段……

每当思绪在此定格的时候，我的心中总是充满了愧意。而由于顾及男子汉的尊严，碍于为人兄长的面子，对于这种愧意，我不好意思用语言表达，也不想把它深埋在心底，更不想让它缠绕在脑际，所以我写出它，就算是对妹妹的一份迟到的忏悔吧！

当年迷上赌博时的钢子

三十多年的岁月像烟云一样一掠而过，当宝贵的青春年华即将耗尽，皱纹也悄悄爬上我的眼角的时候，女儿已告别了婴啼时期进入了童年。俗话说：“养儿随叔，养女像姑”。这话称不上真理，但相信它至少也经过了实践的验证，我女儿就是个例子。今年六岁的她长得跟当年我的妹妹、她的姑姑基本雷同。女儿很可爱，有了她以后，我发现我的生活重心偏移了，生活节奏也变化了。尽管我的脾气不是很好，尽管女儿是那么调皮、那么淘气，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爱她，从来舍不得骂她一句、打她一下。真的，一时间我仿佛长大了许多。看着天真活泼的女儿，想起当年的自己，岁月一下子倒流了，我仿佛又回到了我和妹妹的童年，又一次体味到了血浓于水的手足情深。

“寒尽桃花嫩，春归柳叶新”。1975年，也是这样一个春天，从妈妈生命里走出一个体弱多病的我。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得到了妹妹无可比拟的偏爱。三年以后妹妹出生了，俗话说：“粗养儿，娇养女”，我和妹妹恰好相反。那时的我隔三差五就生一次病，住一次院，而妹妹却很少生病，所以说，爸爸妈妈几乎把所有的“工作重点”都放在了我的身上，尽管这样我还是那么弱不禁风。

“哥哥身体不好，凡事都要让着哥哥点儿”，一直以来，妈妈经常会用这样的话灌输给妹妹听。妹妹也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了，无论什么事她都像妈妈要求的那样，好玩的好吃的她都先让着我。今天想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因为当时的小妹妹倒像是一个处处关心我的大姐姐，而我这个大哥哥反倒成了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弟弟。

记得有一次，大概是妹妹三岁的时候，妈妈去给妹妹到防疫站领糖丸。那时小孩接种的疫苗不是很多，在我印象中只有“麻疹”、“卡介苗、”“脊髓灰质炎（俗称糖丸)”这三种，而前两种必须去防疫站接种，只有“糖丸”可以由家长领回自行给孩子服用。由于我已经过了那个年龄段，所以妈妈只给妹妹领回了一颗。那个年代，糖对小孩来说还是奢侈品，只有过年才能吃到几块。“哥哥身体不好，凡事都要让着哥哥点儿”，这话对于妹妹来说，早已烂熟于心。“哥哥给你吃”，妹妹轻轻用舌头舔了一下糖丸，就递给了我。我可一点也不客气，还没等妈妈反应过来，那颗“糖丸”早已成了我的美味佳肴。这下可急坏了妈妈，因为她不知道误食这种药的后果到底有多严重，那次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看见妈妈发那么大的脾气。妹妹被妈妈骂哭了，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委屈地说：“你不是让我把好吃的都先给哥哥吃吗？”妈妈顾不上妹妹，急忙把我送到了医院。后来医生怎么给我处置的我记不清了，总之是化险为夷了。

迷恋湖光，迷恋山色，不觉时光匆匆而过。转眼间我上学了，身体渐渐强壮起来，妹妹也慢慢长大了。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让着我，这着实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暗暗高兴了一把。记得那时每年过春节妈妈都要给我和妹妹每人五元压岁钱，这笔钱我们可以自己支配。妹妹虽然年纪小，但她很懂事，从来不舍得花钱。而我也许是被妈妈宠得大手大脚惯了，这笔“存款”很快就被我挥霍一空。看着妹妹每天都在摆弄着她的“不动产”，我垂涎三尺，天天算计着把妹妹的“固定资产”花光。无奈妹妹机警极了，我的“阴谋”总是难以得逞。我要和她玩打扑克的游戏，她说她从不赌钱；我向她借，她说她准备买一个洋娃娃。看来我只能采取其他方案了。“妹妹，你知道一种叫做转碟的烟花吗？”我循循善诱。“不知道，好看吗？”妹妹渐渐被我带进了我的“圈套”。“不但好看还好玩呢，烟花燃放完毕会从里面转出一朵花，老漂亮了，咱们买一只吧？”我继续怂恿妹妹。“真的吗？那放完后转出来的花可一定要给我呦！”就这样，在我的“糖衣炮弹”下，我用着妹妹的钱过了一把燃放烟花的瘾。接下来，在我的连哄带骗下，妹妹剩下的钱也很快被我花光了。等妹妹恍然大悟的时候，她也只能是空留满眼晶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