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心里的一首诗,美得让我不敢轻易地翻阅你……
明媚夏日,爬壁虎肆意而霸气地占满了整面墙。绿荫里两个青嫩得快要滴水的女孩子眯缝着眼,一只手握着两毛钱一根的冰棍,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对方的手,尽管手心里冒着细细的汗——这是有关我童年最温暖的记忆。
彼时的你,泼辣敢为,而我,温顺的如同一只猫。你家境不好,寄人篱下,属于自己的东西微薄得可怜,姨妈家杂物间的一角是你安身的地方。尽管如此,你有好吃的总会分我一半。你懂得的总是那么多,你知道院门前的河里哪块石头下藏着小鱼;你知道哪个池塘里的蝌蚪最多;你知道院子里每株植物的名字。你教我踢毽子跳房子跳橡皮筋;你教我把吃过的杏核晾干玩抓子儿;你教我用五颜六色的细线编手链……你带给我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惊喜。我是你忠实的跟屁虫,我们总是拿着割猪草的镰刀跑到别人的甘蔗地里砍下一根甘蔗然后躲到角落里大饱口福。我们会把擦炮往别人的鱼塘里扔期望能炸出一条鱼来,结果遭来主人的臭骂。我们把喝过的易拉罐倒扣着,里面塞一根蜡烛,在罐底的凹面倒上清油炸豆腐干吃。跟你在一起,总是有那么多快乐。那时的生活,像刚开启的可乐,冒着无数的泡泡,刺激而新鲜。
你比我大一岁,个头又比我高,总是保护我。你会为了我跟别的欺负我的同学打成一团,脸上全是被抓出的血印,但对方往往比你更惨。回到家,你刻薄的姨妈便会借此对你小题大做。轻则骂,动则打,棍棒重重的落在你身上也不会哭,只是仰着头冷冷地盯着她,脸上细细的血印是你的倔强。看到你身上被打出来的伤痕,我都会特别的内疚和不安,眼泪不停地淌。每每这时,你都会以嘲讽的口吻说:“我都没哭呢你哭啥,莫出息!把你那鼻脓口水的给我擦干净,免得把我衣服弄脏咯。”然后没出息的我便会破涕而笑。
我们也会吵架,但要不了几分钟就和好了,你总是充当那个先开口的人。以前不懂,觉得你比我大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后来才明白那是因为太在乎。你姨妈那样打你都不肯低头,面对我你却轻易道歉。直到多年后,我才深深体会到当年倔强如你,是怎样一次又一次说服自己放下你的骄傲。可惜,明白得太晚了。我们总是为自己所爱的人不顾一切的付出,却伤害了那个为了自己而不顾一切付出的人。爱的世界里,没有天秤,不是伤害便是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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