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莱尔固执的坚持

2011年05月19日 04:52
来源：广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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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阳台上远眺维莱尔小镇风光。

维莱尔研究所的技术总监卡彼杜先生。

使用原始机器的老工人在冲压车间工作。

自产游丝的专业设备。

表厂历史发展博物馆。

对于热爱钟表艺术的人来说，每年的SIHH无疑是一场机械与审美的饕餮盛宴，但与此同时，能够去探访表厂，心情则如同潜入后厨探秘般兴奋。美耐华（Minerva），是掌管知识、艺术、手工艺的智慧女神雅典娜的罗马名字，与她同名的美耐华表厂（现更名为万宝龙维莱尔表厂），坐落于汝拉山谷的制表重镇维莱尔。153年的手工制表传统和工艺传承，制表师们掌握了全套钟表部件的制作技巧，这在如今的制表界已不多见。 文/池倩倩 图/本刊资料

由瑞士的钟表重镇日内瓦驱车约3小时后，便可抵达隐藏于“钟表谷”——汝拉山区内部的维莱尔小镇，创立于1858年的美耐华表厂就坐落在这个面积只有16.3平方公里的小镇上。表厂在2006年被纳入顶级钟表珠宝品牌万宝龙旗下之后，正式易名为“万宝龙维莱尔表厂”，如今是坐落于此地的唯一一家表厂，而它昔日的邻居宝珀表厂已迁往汝拉山谷的另一面。我们到达的时候，尽管隆冬季节让远处山坡上的积雪仍未融化，但山下的草坡上依然绿葱葱的，时间已近中午，却除了几缕炊烟，整个小镇没有人沸，没有鸟鸣，周围一片静谧。

传承，保留原味的翻新

原先的美耐华表厂，是一座三层楼的古老房子，2006年末，“万宝龙维莱尔表厂”成立后，万宝龙投放了庞大资金以保存美耐华的优秀资产，逐渐将这栋堪称手工制表“活化石”之称的表厂建筑在原址基础上进行全面翻新，工程尽量保存表厂过去150 年来的历史特色及原有设备——百多年前的古老橡木地台及人字拼花地板得以保留，但全新双层玻璃窗的窗框及拱框尽量复制原有的风味，其他室内旧窗户经过重新油漆后已装回原位，电力及资讯技术系统也已重新安装铺设。

除了先进的CNC电脑机床及钢线刻蚀器械外，表厂原有的古董级制表器材原封不动，表厂的历史风味得以延续。如今的工作室里新旧并用，电脑机械及古老机床及量度工具各司其职；表匠也一直沿用原有的制表工作室，操作间内和谐有序的情景与一个50年前的情景如出一辙。

一楼的车间内，放置了使用德国银等特殊的制表材料制作成的零部件，这些使用冲床技术完成的零部件，在一楼的其他车间内被不断地制作成更小的部件。二楼则是游丝和调校机械的地方，定制腕表的绘图室也在这里。新改建部分与原有建筑完美融合，仿佛浑然天成。

如今表厂阁楼中庭三角形楼顶换上了玻璃外罩，朝街的一面有一道窄窄小阳台，整个阁楼内部被布置成了一个博物馆，里面陈列着关于美耐华创始人的历史照片和各个时期的代表作品，机芯、表盘、怀表、腕表琳琅满目。其中一幅美耐华家族与宝珀家族一起野餐留下的合影，证实了“美耐华跟宝珀在历史上存在亲戚关系”的传言非虚，当时美耐华创始人的弟弟娶了宝珀创始人的妹妹。直到今天，站在小阳台上，还可以看到当年宝珀最早的制表工坊建筑，一栋的灰旧黄色小楼，沉淀着曾经的繁荣。博物馆的另一边，是美耐华档案室，随手抽出一本厚厚的“大部头”，竟是古老的登记簿，完美手写花体法语记载着客户详细资料，每一只经美耐华售出的表在这里都能找到原始记录，而如今的万宝龙维莱尔1858系列也恪守这一历史传统。

传承，传统的麦田守望者

维莱尔以人手制作高级时计见称，并懂得利用传统器械制作机芯零件，尤以顶级计时表技术成就斐然，上世纪30年代达到专业巅峰的那批作品更是声名显赫，153年的历史，环顾表坛，只有少数钟表生产商拥有如此悠久而从未间断生产的辉煌。表厂自制的高惯性大码摆轮、游丝以及计时机芯组件都由制表师精工制作微调，情景与百多年前无异。沿承自传统怀表的超大直径、低摆频（18000次/小时，即2.5赫兹）的螺丝摆轮，正是它的拿手绝技（现代大多数摆轮都是光摆），它非常具玩赏性，精湛的制作工艺也令人印象深刻。在机械零件制造车间的一角，我们发现了一套仅供瑞士专业游丝制造厂专用的游丝制造设备，这在如今的表厂里是极其罕见的。因为维莱尔1858系列机芯所采用的游丝通常要大得多，这与自产的超大号摆轮相辅相成，所以只能自造，而这种游丝也是维莱尔在钟表行内的一个创新，没有人能够替工。

维莱尔表厂的技术总监卡彼杜先生固执地认为，只有用传统工艺制作出来的表才是有价值的艺术珍品，正如使用最传统的机械设备制造机芯、用最古老的冲压机锻压零件，所以在工厂引以为傲的机芯制造车间里，居然会存在大量业内罕见的传统老机器。万宝龙便提供了一个宽松的环境，让这个最古老的表厂无须考虑产量和经销的压力，只需要关注产品本身。他们要做的是，尽可能地降低现代工业对腕表制造的冲击，回到传统中去。卡彼杜坚持制表师们只需关注自己的产品，甚至可以忘掉产量，因为那不是传统表厂的目标。“我们的目标是如何用以前的老机器把传统传承下去。”

传承，关于信仰的坚持

在游丝摆轮调教的车间里，白发苍苍的莫妮卡女士正在装配游丝摆轮，她用一只细小的钳子，硬是把比头发丝还细的游丝弯成了自己想要的形状，接着她还要把那游丝安进腕表的动力装置中以保持腕表的平衡。据说，经过她的手安装的摆轮，可以精确到几乎不需要再用检测器来检验。作为一个大半辈子都在用纯粹的双手来赋予腕表生命的人，她与卡彼杜先生一样，在如今钟表行业再度回归繁荣鼎盛的年代，重新发现了自己的使命。

当然，维莱尔表厂也有自己的生力军，楼上的打磨和装配车间里就有不少年轻人，干起活来朝气蓬勃。手工打磨和装配均属于非常耗时又枯燥的工作，很多时候需要长时间保持屏住呼吸的状态，甚至还要稳定情绪，让心跳频率尽可能降低，极度考验耐心、毅力以及细心。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念和追求，所有这些都很难坚持下来。制表师是表厂的灵魂，维莱尔40多位经验丰富的制表大师组成的团队把传统制表技艺发扬光大。他们以平和淡然的心态，手工打磨、装嵌和调校，手工打造每一个组件，装配每一枚机芯，专注于每一枚腕表的制作。从万宝龙决定保护并传承这一意义深远的制表业历史遗产开始，就一直致力于继续发扬美耐华的技术造诣，让年青一代能将卓越的制表工艺和对完美艺术锲而不舍的追求精神传承下去。

在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更新潮流追逐物质的当下，在维莱尔，遇到如此沉静的坚持，如此执著的工艺传统，被深深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