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一个男人吃面画面”的联想

2011年06月24日 06:22
来源：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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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图/姜楠 　　屏幕上时不时出现男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而鲜有女子如此。

◎麦饭石(不看电视的电视民工）

开电视，没头没尾撞到一个电视剧，两个比较有名的演员对手戏，节奏异常的缓慢。两位演员似乎试图在一段没有对白的时段内，来互飙演技。其中男演员的规定情境是：吃面条。从回避女主角的质问，低头看着那碗面，到吃完了面吞下最后一口，咕噜咕噜喝汤，放下碗，抹嘴，整个过程持续了好几分钟。女主角看着他，最后要求他做情感上的表态。男的只说了一句：面好吃。可能是习惯了电视情节的清晰明了、直接无脑，看这种有内涵的段落，真让我一愣一愣地：不明白一个男人吃面条的长镜头是为了表达什么？

想了很久。参照了女主角在观看他吃面条时，那种复杂、暧昧、心中充满爱的表情，想到据说我妈父母在第一次见我爸的时候，老人家倚在门框边，看着他大口吃饭，便满心欢喜。我终于明白了雄性咀嚼的意义。吃喝拉撒中之“能吃”，反映出的是生命力。一个贴切而粗陋的例子，便是猪八戒同学在高老栓家大口吃饭、大力干活。都说猪八戒同学在取经小组中是最得女生喜爱的人物，果然，也有个美女朋友跟我说，她对能连吃三碗米饭的男生总是会有莫名的好感。生命力反映了物种遗传和进化中的更大优胜可能性，无怪乎雄性咀嚼对雌性的吸引。

好一点的美食节目，很少有拍到嘴部的特写（我待过的一个栏目除外）。实在来说，吃东西的画面是很难具备美感的。上层社会餐桌礼仪之复杂，反衬出进食是一个多么需要装饰和美化的事情。“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写到与食物相关之手，“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写到与食物相关之唇，与女子有关的进食，倒是有很多美好的想象空间。因为这些词句都是男性所写的，生活在文明礼仪之邦的男作家，对女性的期求已经高出了繁育的生物倾好，因此雌性咀嚼必然在文字中精致而可爱，绝对是作为精神层面的慕求和欣赏。哪里可能出现过对雌性咀嚼的大力颂赞和喜爱呢？大概主要是原始人吧。他们需要博大、有力的母性，而非观赏性的花瓶。

屏幕上也出现过女孩子大口大口地吃饭，但背景多是落难的、可怜的、饿坏了的女子。这样的画面激发观众的不是感受其生命力，而是怜悯、同情和爱。这种爱，是对无性别的小孩子的爱。和一部分人对雄性咀嚼时的喜爱，完全不同。屏幕上时不时出现男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而鲜有女子如此，就这点看来，女性对男性的欣赏，比起男性对女性的欣赏，保留了更多的原始本能。——是真的吗？喜欢骨瘦如柴的时尚界男孩子的人们，会否定这个看法，他们对男性的欣赏美为至上。不过，这些人往往也是男人。

我还是不明白一个男人吃面条的完整过程是为了表达什么。我想了很多理由去给它理由，但由此而产生的最快联想，却是新《三国》中，曹操一边论天下道，一边扯开裤子拉野尿的片段。没有办法，反对造作，也反对粗鄙，算是我作为一个无聊的“文明人”的偏见和固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