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人物画：从文人到世俗

2012年03月04日 04:09
来源：广州日报 作者：陈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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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合二仙图》 王元勋（清） 这幅《和合二仙图》,以悬腕中锋,粗毫浓墨,以兰叶描写衣纹,流利泼辣,化俗为雅, 其人物神态一俯一仰，表情生动，呼之欲活,可见功力非凡。

《羲之笼鹅图》 陈洪绶（明） 作品描写东晋大书家王羲之爱鹅故事。王羲之身穿红袍，峨冠博带，手执团扇，身后随一老仆，人物造型奇特，躯干伟岸，行笔圆劲宕逸，设色精致，衣纹高古，形象地再现了王羲之高雅脱俗的潇洒风神，呈现浓厚的文人气息。

《蕉荫纳凉图》 任伯年（清） 此图描绘著名画家吴昌硕闲坐竹榻，手握芭蕉扇纳凉情景。任伯年通晓肖像写真术，以精准的造型刻画了吴昌硕的精神气质，人物衣纹以及花卉以传统的工笔淡彩画出，人物袒胸露背具有明显的生活世俗化，受西洋绘画的影响但不失中国画精神。

此图是英国画家笔下的中国画师，西方传教士开设的画坊和工厂中教授国人学习西画并绘制专供输出国外市场的贸易画，也称外销画，广州“十三行”就是当时著名的外销画商行。

《张卿子像》局部 曾鲸（明） 此图为曾鲸传世作品中的精品。画家着力于人物面部的刻画，既注重墨骨，用多层烘染体现面部的凹凸体积，但无光影变化，因为古人认为脸上有光影是很忌讳的事情。衣纹则线条垂长而方折多变，呈现浓厚的传统笔墨趣味。

莞城美术馆与浙江省博物馆联合举办的“传神阿堵——明清人物画精品展”刚刚闭幕，此展展出浙江省博物馆馆藏明清人物画精品137幅，作品几乎涵盖了明清时期的重要人物画家和各种主要风格流派，从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中国明清人物画发展的脉络和特色。

本报记者：陈运成

风格多样的明清人物画

明清是中国绘画史上非常重要的时期，绘画艺术达到空前繁荣、名家辈出。相对于唐宋时期,明清人物画的发展日益衰弱，但明清时期由于社会处于城市商业化进程中，其人物画呈现丰富多彩的态势，其中也不乏名家，在某些方面独具特色。在绘画风格上即有继承南宋院体的浙派宫廷人物画的代表人物画家戴进、吴伟；也有文人气息浓厚的明中期以文征明、唐寅和仇英为主流“吴门派”画家；有以陈老莲为代表的奇古、变形的人物风格；也有以强调个人趣味的扬州八怪中的高其佩、黄慎为代表清代水墨人物写意画；还有在人物画方面取得突出成就并富于创造性的画家“海上三任”，他们把人物画无论题材和审美趣味引向生活化和世俗化，开启了近现代人物画的新风；还有清代供奉朝廷的西方传教士画家朗世宁等，他们用西方绘画的观念、以中国绘画的方法作画，向人们展示了一种新的探索样式。

肖像写真术和文人写意画的融合

中国一直有为君王画像的传统，目的是歌功颂德的教化功能，在绘画手法上，由于画家迫于帝王威严以及迎合君王喜好，君王肖像的绘制有美化和概念化倾向。随着明代城市商业化和商品经济的发展，肖像画开始向民间发展，其教化功能减弱，艺术性增强，为了满足对当时人物的真实记录，写实性的技法的提高日益成为需求，写真肖像画兴起，这时期涌现了许多写真高手。肖像写真术是以精到的墨线勾出五官部位，再用淡墨层层晕染，最后随类敷色，具有立体感强，形象逼真的特点。这些职业的写真画家和文人雅士的绘画相互借鉴，形成了中国明清人物画独特的样式：逼真有凹凸感的人物头像和文人写意的衣纹身体相结合。如明末清初时期的“波臣派”的代表人物曾鲸将写真融入传统肖像中而别开生面，深受人们喜爱，影响深远。清代任伯年也通晓肖像写真术，在人物个性、形象、内心刻画、细节描写、表现手法等方面都有了重大突破。

西洋绘画的影响

早在明代的时候，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来华传教，他在传教的同时，带来了西洋绘画的观察方法和表现技法，曾鲸的绘画也受其影响。清朝一些欧洲传教士在清朝任宫廷画师，他们在西洋画的基础上参以中国画的技法，中西结合，把光影和透视法带进了中国绘画中。代表性的画家有：意大利画家郎世宁、潘廷章，法兰西画家王致诚，波希米亚画家艾启蒙等。除了在宫廷为皇帝绘画外，一些传教士在中国开设学校，为民间培养了最早一批掌握西洋画法的人才。此外，他们还在开设的画坊和工厂中教授西画；并通过教堂、书籍和各种活动促进了西画在民间的广泛传播。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明清时期绘画方向，并且这种直接影响到民国时期的作为西方写实主义在中国的通俗化倾向的月份牌画家，把中国人物画由尚意的文人画转变为描绘世俗生活为主的世俗绘画风格。正是写真肖像画的兴起和西洋绘画的介入，中国明清人物画由尚意转变为写实，从文人向世俗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