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女性的代价

2012年05月28日 05:46
来源：东方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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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迪·舍曼“杂志跨页”系列中的《无题96号》一度成为最昂贵的摄影作品

　　玛琳·杜玛斯的作品《访客》

　　路易斯·布尔乔亚的一件巨型蜘蛛雕塑成为战后女艺术家最贵的作品

“女性非得脱光了才能进入博物馆吗？”上世纪80年代，游击队女孩在美国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门外以触目惊心的口号直斥艺术界当时的状况。描绘裸女的作品已被视为经典艺术，而真正由女性创作的作品命运截然不同。而今，女性艺术家的作品逐渐为更多博物馆所接受，她们同样开始在艺术市场上和男性分庭抗礼。

卡迪·诺兰德的《奥兹瓦尔德》，她凭借这一作品成为在世女艺术家最高交易纪录保持者

朱洁树

很多人对于5月8日佳士得在纽约春拍战后和当代艺术创下3.88亿美元成交总金额而兴奋不已，这是有史以来最高的数字。但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该场拍卖有另一个有趣的现象：共有10件艺术品分别由8位女艺术家创作。《经济学人》杂志分析认为，这意味着，在当晚的拍场上，艺术品创作者的男女比例达到了5比1。同期举行的苏富比夜拍上，男女比例更为悬殊，达到了11比1。佳士得当晚拍卖，这10件女性艺术家作品总共拍得1700万美元，不到总数的5%，甚至及不上伊夫·克莱因一张两个裸女像的一半。事实上，描绘女性的作品经常卖得最高价，但是由女性创作的作品命运截然不同。

艺术分析网站artnet的数据显示，女性的前途逐渐在改善。以最昂贵的十大男性艺术家和十大女性艺术家的比较为例。战后男性艺术家中，价格最高的一件作品是马克·罗斯科的《橙，红，黄》，为8690万美元。最昂贵的女性艺术家是路易斯·布尔乔亚，她的巨型铜雕《蜘蛛》以1070万美元成交。然而，排名前十的男性中，只有2位还活着，排名前十的女性中，却有5位依然在创作。

“人们的态度正在发生变化，”佳士得战后和当代艺术发展部门主席Amy Cappellazzo说，“不久以前，女性艺术家不被当回事儿。尽管在市场上被公平对待还尚需时日，但她们也获得了一些弥补。”

十大战后男性艺术家，大多数是美国波普艺术家和英国具象画家，十大战后女性艺术家中，去世的那些大多数倾向于抽象主义。乔安·米切尔，这位抽象表现主义画家大半辈子都生活在法国，是营业额女王。在1980年代中期，artnet的数据库刚刚开始启动时，她作品的总拍卖额已经累计达到1.99亿美元。米切尔的声望缘于她有大量国际收藏家，分别来自俄罗斯、韩国、法国和美国。抽象主义经常被视为一种国际性的语言，也许世界新贵如此认为。

相比之下，十大战后女性艺术家中尚在人世的那些则各不相同。比如说，卡迪·诺兰德是在世女艺术家最高交易纪录保持者（660万美元）。她是一位离群索居的雕塑家，她的作品戳中了美国梦肮脏不堪的软肋。她最后一次公开展览是10年前的事情了，她是否依然保持创作，人们不得而知。83岁的日本女艺术家草间弥生50年来保持了活跃的创造力，她也深受媒体的钟爱。她的作品销售额是在世女艺术家中最高的。她单色的绘画“无限之网”系列售价最高，但她五彩缤纷的版画在拍场上销量很大。今年7月，她在市场上可能又会面临一个飞跃，因为她与路易威登合作的成衣和饰品线将面世。这样的曝光很可能对她的艺术品价格产生积极影响。

纽约摄影师辛迪·舍曼又是一位全然不同的艺术家，她的作品常常被阐释为女性主义的。去年一件1981年创作的“杂志跨页”系列作品以390万美元创下了单件摄影作品的拍卖纪录。尽管不久后这一纪录又被德国摄影师Andreas Gursky打破，她依然是为数不多在市场价格上可与男性同行抗衡的女性艺术家。或许这不是巧合，摄影术不久前才被认可为一种艺术，这一媒介还没有被大量男性天才所充斥。

有趣的是，三位女性艺术家的拍卖纪录——Mlles Noland、草间弥生和辛迪·舍曼——都是由同一位买家创造的，Philippe Segalot是卡塔尔埃米尔的女儿玛雅啥·阿勒萨尼殿下的艺术顾问。这位29岁的女性受过西方教育，身为卡塔尔博物馆管理局的主席，她执掌着国际性艺术品采购的决定权。或许女性对女性艺术家的作品更能够感同身受。但更重要的是，年轻买家和顾问发现，如果在他们的藏品中没有女性的创作，是一件非常怪异的事情。或许，未来将会更加女性化。在纽约、伦敦和苏黎世都拥有画廊的艺术商Iwan Wirth表示，“女性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好生意。”

大约50年前，当代艺术开始摒弃异性恋男子的性功能与艺术创造力之间有某种联系的神话。公开的同性恋者安迪·沃霍尔、弗兰西斯·培根等人登上了艺术界的顶峰。而今，十大男性艺术家中有3位是同性恋者。1960年代，大多数女性艺术家都不愿面对市场的角逐，转向追寻智性的提升，因而她们更多地选择了抽象艺术、观念艺术。1980年代，他们的实践越来越趋向于多元化。尽管她们大量地被博物馆等机构收藏，但在艺术市场上，女性越来越多地开始展现其实力。

夜场拍卖会通常是最好的营销方式。只要加入一位年轻艺术家或一位不知名艺术家的作品，它们通常能拍得一个好价钱。这些作品能否从异类升格为举世瞩目的珍品，取决于收藏家的接受程度。但拍卖行愿意给予女性更多机会，终究是一件好事。因为当今世界，金钱是文化价值的一个强大标杆。

最贵战后女性艺术家

艺术家作品和创作年代价格（美元）

1 路易斯·布尔乔亚（Louise Bourgeois）蜘蛛（Spider, 1996） 10722500

2 乔安·米切尔（Joan Mitchell）无题（Untitled, 1960） 9322500

3 卡迪·诺兰德（Cady Noland）奥兹瓦尔德（Oozewald, 1989） 6578500

4 玛琳·杜玛斯（Marlene Dumas）访客（The Visitor, 1995） 6331706

5 草间弥生（Yayoi Kusama） 2号（No.2, 1959） 5794500

6 布里奇特·赖利（Bridget Riley）赞美诗2号（Chant 2, 1967） 5104125

7 伊娃·海瑟（Eva Hesse）重复（Iterate, 1966） 4520000

8 阿格尼丝·马丁（Agnes Martin）山峰2号（Mountain II, 1966） 4520000

9 辛迪·舍曼（Cindy Sherman）无题96号（Untitled #96, 1981） 389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