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视全景：八年经纪 沟通中西

本报记者 程丽仙

做传统二维动画出身的王宁在1989年7月闯入动画行业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自己后来会深入到漫画行业而逐渐放弃了动画。2004年，王宁有一些画漫画的朋友，还有一些欧洲漫画市场资源，这使他萌发了做漫画代理的想法，北京天视全景文化传播有限责任公司因此成立。

8年来，公司规模没有太大变化——从起初3个固定员工到现在的八九个人，而合作对象的变化则让王宁“自己都不敢想象”——合作的漫画作者从三四位发展到近300位，合作的国外出版社达15家，其中半数以上是欧洲排名前十的出版社。对比今昔，王宁说，“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公司更正规了、视野更开阔了、业务更扩大了、朋友更多了、收入更稳定了。”

走出去：见多识广闯市场

今年11月底，王宁要陪3位中国漫画作者到法国阿尔卑斯地区参加两个漫画节。这类“陪同”是天视全景的业务内容之一，起于2005年。据介绍，除了每年固定的安古兰漫画节之外，天视全景还陪漫画家参加过法国圣马洛漫画节、里尔漫画节、巴黎书展以及德国埃尔兰根漫画节、意大利拿波里漫画节。

安古兰漫画节使王宁有七八年没在家过上春节，但也使天视全景的多位漫画作者迈出了成功的一步。“比如我们年龄最大的漫画作者聂崇瑞，在2010年安古兰漫画节的新书发售会上，以647本打破了该漫画节38年的单本销售纪录。”

如果将参展签售看成天视全景“漫画走出去”战略的初级阶段，那么，购买漫画作品版权在国外出版销售可算是高级阶段。据了解，天视全景首先以版税分成结合版税预付的方式购买漫画作品的出版版权，和作者签订授权协议；继而将该作品版权授权给合作的国外出版社，并在出版后获取一定比例的销售分成。“至今为止，天视全景在欧洲出版了127部中国漫画，涉及漫画作者53人，作者年龄从20多岁到70岁，涵盖了老中青三代。”王宁告诉记者，“版权输出到法国、德国、意大利、英国、美国、巴西等10多个国家。”

引进来：边办展，边出版

做了7年的版权输出之后，2011年，天视全景开始了版权引进，引进作品包括国外优秀漫画以及一些未在国内出版的版权出口漫画。“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通过这些‘墙内开花墙外香’的作品让外界知道我国漫画作者水平的多样化；第二，向国内业界推介一些技法成熟、影响力大的国外经典漫画作品。”王宁说。

比较版权引进和版权输出，王宁认为二者都有难度，但侧重点不同。“版权输出的难度主要体现在作品上，比如年轻漫画作者很难创作出体现本国人民生活观、价值观以及文化深度的成熟漫画作品，改编自经典名著或走青少年儿童路线的漫画题材与欧洲的成人漫画也相去甚远。”王宁告诉记者，“版权引进的难度则体现在制度和文化差异上：欧洲漫画中经常出现一些情色、打斗的场面，尽管是情节发展的需要，但必须面对国内图书出版业的严格审核；此外，国内读者习惯了日本漫画风格，接受写实类、生活类的欧洲漫画还需要一个过程。”

意大利漫画家托比和法国漫画家宇构的作品是天视全景今年重要的版权引进项目。据介绍，年底将出版前者的《一位无足轻重的神》、《一千零一夜》和后者的《飞行系列》27部中的两部。今年8月去世的托比被称为世界级漫画大师，其作品影响了中国七八十年代的一大批连环画家；而《飞行系列》则是当今欧洲的畅销漫画，几乎每部都获得了国际性漫画大奖。

其实，如果不限于版权引进，天视全景的“漫画引进来”之举始于2005年举办的首届法国动漫展。“那是我们第一个成功的展览，也是邀请境外嘉宾参展规模最大的一次，包括漫画家、院校、出版社、编剧等共73位。”王宁回忆说，“当时之所以举办这个展览，一是想把更多的中国漫画作者和作品展示给法国，以此带来更多的发展机会和空间；二是想让法国漫画界专业人士亲眼看到中国市场，好把更多、更好的优秀作品介绍给中国读者。”

如今，回述7年前的初衷，王宁觉得实现了，“中国漫画作者和作品在这个活动之后开始向欧洲市场进军，并且起点很高。”自那以后，天视全景又陆续策划、承办过多次与国外漫画有关的展会、讲座等，如2011年的世界漫画作品展、今年第八届中国国际漫画节上的欧洲漫画出版商联展等。

连接中国漫画人与外国出版社

在天视全景的走出去成绩单上，前3年在欧洲出版了50多本中国漫画，占总成绩的近一半，与此相比，后5年尤其是近两年的出版进度明显减缓。分析其原因，王宁表示，“一是国内适合欧洲市场的作品太少了，二是有能力创作出这类作品的作者太少了，三是我们对作品的质量要求更高了。”

基于这种变化，天视全景在版权输出和引进之外，开始了合作创作模式的探索，具体有两个方向：与国外出版社一起协助国内漫画作者的创作，使作品更加适合海外漫画市场；根据国外出版社及漫画编剧提供的漫画脚本寻找国内漫画作者，合作创作漫画作品。《北京》可视为该模式的典型代表，该书创作思路源于北京奥运会，邀请了13位对北京有深刻了解的漫画作者采用各自最擅长的表达方式共同完成。“2008年在法国、德国出版，到现在仍在销售。对一本具有很强时效性的漫画而言，这已经是个奇迹了。”王宁说。

在王宁看来，欧洲的出版社、发行商和漫画作者、读者之间的关系紧密而且成熟，彼此之间既是合作者又像是朋友，而国内的漫画出版业则游离甚至凌驾于漫画人的圈子，漫画作者与出版发行机构的关系不够和谐互助。于是，“在这种关系网中应该处于什么位置”成了王宁在天视全景成立之初就不断考虑的问题，现在，他有了自己的答案：我们处在中国漫画人和国外出版社之间，应该具有良好的沟通能力，让国外出版社及读者了解中国漫画家及作品，让国内漫画人了解国外漫画市场，并能给漫画家的创作提供一些想法和建议。

以“版权中介”身份出现的天视全景，如今兼具了代理人、经纪人、编辑和出版人的角色，俨然是连接中国与欧洲漫画的一座桥梁，既具有强心作用——让漫画作者了解中国漫画如何进入欧洲主流市场，也具有示范效应——凭实战打拼出的海外出版经验模式亦成为国内漫画产业发展的助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