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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纪念的阅读相遇,这是自我滋养和自我追问的需要

2013年05月07日 10:12
来源:长江日报

值得纪念的阅读相遇,这是自我滋养和自我追问的需要

一些值得纪念的相遇贯穿了我的阅读史,成为生活之所以值得期待的理由之一。

这些阅读相遇更多的是漫溯式的阅读,由一本书带出另一本书,由一些文字抵达另一些文字。在若昂·吉马朗埃斯·罗萨的短篇小说《河的第三条岸》里,我遇到那个一贯沉默寡言、普通如沙的父亲,突然有一天他坐上一条含羞草木制成的小船,将自己放逐在亲人无处着落的呼喊和翘盼之外,放逐在人们惊诧而复归平静的注视之外,终日在河上漂流,再没有上岸。在史铁生的《命若琴弦》里,我遇到从莽莽群山中走来的一老一少两个瞎子,在他们低回悠长的琴音里,在他们执着铿锵的弦断中,我陷入无尽的感伤,人生的一切秘密仿佛都浓缩在那张无字的白纸,和老瞎子最后说给小瞎子的那句谎言里。在卡尔维诺《我们的祖先》里,我遇到那个被战争之刃“分成两半的子爵”,截然分离的魂魄一半带着绝对的善、一半带着绝对的恶,在世间各自游荡,当两个残缺的身体在决斗后重新合二为一时,子爵梅达尔多重新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既不坏也不好,善与恶俱备”,但他的一只眼睛依然怒目而视,一只眼睛哀伤忧郁。在辛格的《傻瓜吉姆佩尔》里,我遇到那个柔软到承受了一切欺骗与伤害的男人。在《卡夫卡短篇小说全集》里,我遇到那个虔诚地将饥饿表演当作艺术对待的不合时宜的饥饿艺术家,在人们的怀疑、漠视和天生的恶意中死去,被人连同烂草一起潦草地埋葬。在加西亚·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里,我遇到那个用一生颠沛来守望一场忠贞不渝爱情的阿里萨,他流连在一个又一个女人怀里却始终在心里只珍藏着一个女人,他以不可战胜的自制力和勇敢无畏的爱抵达对生命、爱与死亡的领悟。在舍伍德·安德森的《小城畸人》里,我遇到“曾经沧海”的27岁的孤独妇人艾丽斯·欣德曼,她经历了一往情深的初恋、漫长到无望的等待,在痛苦的煎熬和坐立不安的热情中,忽然的一个雨夜,她被莫名的情绪驱动在黑暗中脱光衣服奔跑向黑魆魆的大街。当她重新回到小屋时,发出心碎的哭声,说:“许多人必须孤寂地生和死。”在伊恩·麦克尤恩的《最初的爱情,最后的仪式》里,我看到了关于“立体几何”的神秘日记,看到梅茜和“我”这对夫妻噩梦般的争吵、暴怒、隔膜、仇恨,直到梅茜的身体彻底消失在不断折叠的尽头,“深蓝色的床单上只剩下她追问的回声”。在卡佛的《大教堂》里,我遇到那个有着络腮胡子的盲人,遇到闭上眼睛握着一个盲人的手在纸上描画一座大教堂的奇妙时刻。在章诒和的《伶人往事》中,我遇到那么多镶嵌在时代破裂的墙面上,命运被骤然撕裂的伶人,他们在荒凉的人世辗转凋零,展现出人性的无尽复杂。在余华《温暖而百感交集的旅程》中,我从自己的阅读与写作经验出发去感受他的,有碰撞、有融合、有惊诧、有辩驳、有恍悟……这样的相遇无穷无尽,美妙至极,人性、情爱、宿命、死生,这些人类的终极命题都被涵盖其中,但是没有一个标准答案。这就意味着你一直在路途上,还未抵达,于是,需要继续经历与阅读。

阅读中,我常常生出这样的“恍惚”时刻:茨威格写作的那双手,真的不同于你的手?其实,在某一时刻,它们会惊人的相似,他的双手就像你的手。傻瓜吉姆佩尔曾遭遇的命运,真的不会在你身上发生?其实,你们是一样的,所有他人都是你自己。当你抵达这一意识时,悲悯会自然而然从你的心底生出。

特别鸣谢硚口区委宣传部、硚口区教育局、辛悦Blog书友会鼎力支持并提供场地设备

本期读书会主持人汤洁(长江网记者)、微博维护许馨尹(实习生)、视频拍录谢源(长江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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