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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星:从我的眼睛看出去

2013年08月05日 03:07
来源:成都日报

盛夏,“感受伊朗”中伊艺术家摄影展在成都东郊记忆的影像中心举行,这是在国内极少见的以伊朗为表现主题的展览,刘海星的作品就在其中。著名评论家南方朔评刘海星的作品“有一种很少见到的天地和历史的重量”,而刘海星还是一位“迟到的诗人”——42岁开始写诗,7年写成《太阳的眼泪》,成为60年来两岸商务印书馆同步出版的第一本诗集。

刘海星,著名摄影家、诗人,英国皇家摄影协会会员。2009年在中国美术馆以及台湾、深圳、珠海的美术馆举办《大美中国》风光摄影巡回展,成为60年来第一位跨过海峡的祖国大陆摄影家,被誉为“代表着大中华区风光摄影走向”的新一代风光摄影家。出版摄影专著《好看的是灵魂——摄影与人生》、诗集《太阳的眼泪》。

(一)感受伊朗

你的背影

是黑黑的眸子

端详她

看到的是自己的心思

从我的眼睛看出去吧

哪怕是片刻的停留

也会有不一样的光景

——《从我的眼睛看出去》 刘海星

7月4日至14日《感受伊朗》中伊艺术家摄影展在东郊记忆影像中心举行。

影展由中国摄影家刘海星、子夏、张伟、赵玫玫与伊朗著名摄影家帕曼·胡什曼德扎德与萨迪·伽迪里安的作品组成。这次展览不仅在成都,乃至在国内都是非常少有的以伊朗为表现主题的展览。参展艺术家在摄影之外,也是颇有成就的作家和诗人,这让这批作品对伊朗的历史世界、现实世界与伊朗人民的内心世界的关照,更多了一份文学性和诗意的表达,整个展览深沉而隽永。

刘海星说,去一个地方不是看别人拍过什么东西,而是这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可以去挖掘,要用画面述说一个场景,要把人带进去,停留一下,感受一下,回味一下,好的作品走近以感觉似曾相见,走开,还有什么,再回去看看。

记者(以下简称记):这个摄影展是比较少的关于伊朗的主题展,完成的难度应该很大吧。

刘海星(以下简称刘):我第一次去伊朗是和一个经贸代表团去的,去之前,一反常态,没有接触任何的文献资料,因为我知道伊朗是个古老的国家,文化悠久灿烂,我想用我陌生的状态去撞击,在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让我的镜头充满生涩感,就是看到以后直接的感受,不要有任何框框。扑面而来的东西,首先是人们的友善,让我太惊讶了。回来决定做这个展览,找社科院的研究波斯文化的专家谈,找两国的大使谈,当然很多困难。很多地方不能去,不能拍。

记:你两次去伊朗拍片子完成这个展览,最后展出的有第一次拍的图片吗?

刘:有,《清真寺的鸽子》。这幅作品的完成很意外,当时在清真寺门口的广场,我正在拍照片,一群孩子一下涌进来,她们看到我在拍东西,就挥手打招呼,正好这个时候一群鸽子从镜头前掠过,我抢下这个场景,当时感觉就像胸膛里一群鸽子放飞一样。回去看的时候,觉得这一次只有这一张照片都足够了,一件好的作品的产生是有偶然性的。

记:有这么多禁忌的地方,又不能让展览流于表面,怎么解决呢?

刘:我意识到自己的能力问题,时间地点条件的限制,自己做个展览肯定困难,要做也无法全面反映这个国家,所以决定找伊朗的摄影家跟我一起完成。没想到这一样困难,在中国找不到伊朗摄影家的作品,在网上也看不到,后来在一个画廊的图书室找到十几年前西方出的一本画册,有伊朗17位摄影家的作品,有10位留了地址,我从中间挑了5位发函过去,说我是国际商会,想办这么一个展览,只有一个萨迪女士回了信。我按信上的地址找到了她的家,她看了我的作品,认为还是旅行者的照片,但她让一个叫蒂娜的女孩陪我们去拍了一天,结束时,她跟翻译说我一定要去见见帕曼先生,说我们两个非常相似,都是有思想的艺术家。帕曼其实就是萨迪女士的先生。在他们家我见到了帕曼,我给他看我的作品,他把他认为最好的照片挑了出来。我说,能不能看你的作品?他在电脑里打开第一个文件夹,拍的是伊朗,我挑了三十多张,发现这个时候他也很紧张。我还挑了他拍芬兰、英国、瑞士的作品。挑完后我们两个都很幸福,互相撞肩膀。帕曼跟夫人讲,说我用50的镜头拍得很好。

记:你的作品和帕曼不同,你的无论构图和内容都显得深思熟虑,他的似乎更随意。

刘:对,这也是摄影展给我的感受,也是我的一个进步,帕曼给我的一个启示,他多用28头拍,我重新买了个相机,现在在拍一个叫“离城三十里”的作品,内容是城乡结合部普通人的生活。

记:看来你的拍摄已经从风光转向更关注人的活动。

刘:对,还有,学到的东西就是讲故事,照片要讲故事,让照片增加可读性,厚度,不是平面的东西。

记:诗歌也变得很松弛。

刘:这次为展览写了9首诗,我也感觉到了这个变化,感觉到艺术在最高层次上是相通的,觉得我以前写的东西还有点端着,叙事较少,现在诗歌里有叙事,朋友看到我现在的诗,说是翻了一座山。我感觉这次是高手过招,对自己的刺激也是很大的,这样的刺激不是针扎一下的,而是一道闸门“呼”的一下拉开了。

(二)好看的是灵魂

刘海星开始摄影纯属业余爱好。在此之前,他的《自述诗》 “诗序”说:“大学毕业,年方二十。青春年少,狂狷不羁。当干部,任厂长,后赴宜昌。1978年调江西老区吉安。1991年转调深圳,先金融,后实业。1993年下海,至2004年,历经十载,奔波蹀躞,从事不下十余行业。中央地方,政府企业,辗转行难,体察艰辛。零四年回深圳创业,得占天时,复得地利,更赖人和。企业兴旺,创作亦丰……”

这个亦丰的创作里,自然就包括摄影。不过与众多摄影家或摄影发烧友不同的是,当2004年刘海星拿起相机出发的时候,他对摄影无论从技术到器材都一无所知,而且他说自己一直以来对摄影并不狂热,出去拍片的次数并不多,从2004年开始到2009年办展览前,他说自己不过按下了2000多次快门,拍了不过30多个胶卷。出来的片子,看起来也不过是山川风物,可不知怎么就有一种攫人视线进而为之心动的力量。

2009年一个偶然的机会,珠海古元美术馆的馆长看了几张刘海星的照片,主动提出要给他办展览,之后策展人又把这个展览推荐到了中国美术馆。馆方一看照片,破格安排展出。5月里京城的《大美中国》轰动一时,之后又在深圳何香凝美术馆展出。10月,《大美中国》到了台北,在“国父纪念馆”,刘海星的作品慰藉着海峡彼岸久远的乡愁,而他也成为两岸艺术交流在摄影艺术的第一人。

2009年的刘海星,可以说无比炫目,但也让很多专家和评论家措手不及,用作家、评论家胡洪侠的话来讲,叫“忽然一个摄影家诞生了”。见多识广的评论家们,调动自己所有的知识储备,想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文化现象做出一番解读。

就在刘海星可以说暴得大名后,他却突然转身,完全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他说,我去看书,写东西去了。2011年前后,诗集《太阳的眼泪》出版,与国画大师刘海粟的学术秘书、艺术评论家柯文辉的对话构成的摄影集《好看的是灵魂》先后出版。与《大美中国》一样,刘海星又让诗歌界、评论界吃了一惊。这些文字显露出的艺术涵养、文学气质、文化认知,似乎也能解释刘海星摄影作品流露出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动人心魄的情愫从何而来。

刘海星说,从大学开始,他一直保持着读书的习惯,至今仍保持每月百万字的阅读。写那本《好看的是灵魂》,刘海星用一年多的时间,看了一千八百多万字的东西,两个眼睛从一点二看到零点四。

在自己认定要做的事情上面,刘海星都会做得很彻底,不留任何遗憾。

何时开始认定了诗歌,或许与生俱来,刘海星也说不清楚,他现在只知道,最好看的,莫过于灵魂,而诗歌,是直达灵魂最简洁最迷人的方式。

文学评论家胡野秋说,刘海星从第一步起就与人不同,他没有那些程式化的框框,更不想从原有的文化架构中找到自己的模式,没有模式就是模式,他自己就是模式。

记:你做企业也非常成功,和写作比起来,哪个更让你觉得满足?

刘:我做企业家很成功,但文人的价值标准,更满足,文学可以改变无知状态,企业……往往干得遍体鳞伤,没有办法走下去,和主观努力违背,很撕裂。

记:你的金钱观是怎样的?

刘:钱让我看到很多丑陋的东西,亲人间的背叛,朋友的背叛,尔虞我诈,就发生在身边,给孩子也没好的印象,我跟女儿,曾走过很长的一段弯路,她觉得父亲有钱,有名气,可以搞定很多事,我努力纠正她,告诉她,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从我个人来说,钱不是双刃剑,是一把利刃,更有杀伤力,钱可以直接交易,财富购买所有东西,但是购买本身就是背叛的开始,包括背叛生活,背叛初衷。我这次回深圳,朋友看了马云的告别演讲,48岁不做一线,回归自己,他说刘海星46岁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完全放弃以前一切的名声好处。人生除了金钱,有很多东西需要投入心血,付出是有回报的,除了收入的回报,还有人的回报,周围朋友都说现在我的眼睛很平和,以前很凶。

记:放下后有这么大的变化?

刘:明显变化,以前在乎别人的评价,每张报纸都看,现在根本不关心,无所谓了。我是想把艺术诗歌做好,同时把人做好,至少我认识的朋友说到我,都会说不错,这是对我自己的要求,所以我挺认真的。

(2013年7月6日 成都)

在去看“感受伊朗”中伊艺术家摄影展之前,就听朋友讲了刘海星的故事,在展览开幕那天,有媒体想让他在他的一幅作品前合影,他拒绝了。这幅作品是一个蒙着黑纱走在归家路上的伊朗女人。刘海星说,这不是一个浮光掠影或者窥探猎奇的展览,伊朗远比媒体塑造和人们臆想的丰富许多。

留下一个固执、认真的印象。

直到看了展览,和刘海星聊完,不仅印证且加深了这个印象,固执、认真、不妥协。初识刘海星时,得适应他这种表面的生硬,熟了后才知道内里是一团火,而且不是温火,是有些灼人的火。他把这些火,部分拍成了图片,部分转化成了诗,图片是大山大水,诗也是意象缤纷,元气淋漓,出版过一本诗集《太阳的眼泪》。他送了我一本,扉页上用漂亮的字题着: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存放诗。没事时拿出来随手一翻,“我伫立成一棵树/天地遥远/是那么的苍凉/要在这天地间走多少回/雷电才能成为自己 /我长久地难以自抑”(《问》)。

读刘海星的诗,常会有这样的感觉:难以自抑,随时都会让读到的人一激灵,仿佛灵魂出窍。我不是诗评家,有兴趣的,大可以上百度搜搜谢冕、严家炎写他的文章,或者去买《太阳的眼泪》,去了解一个似火般热烈,又似火般温暖的诗人。

刘海星的经历之复杂,可以写出长长的一串履历,周围的朋友都视其为奇人,可没有人想到,就连他自己从前的设想里,都从没想到他最终会在艺术的天地里驻留,流连忘返,乐此不疲,但又绝不急于求成,从上次摄影展举办和诗集发表之后,刘海星又花了大量时间阅读,也在写,在拍,但并不轻易示人,直到这次《感受伊朗》摄影展上,除了图片,刘海星还特意创作了9首诗,与之前的诗歌相比,有着非常明显的变化,尤其那首长诗《战争的记忆》,被朋友形容为“像是翻了一座山”。“我问你,哪里是两伊战争的战场你说,那很远,在边境 那时你多大?还有记忆吗? 你打开影集,让我翻看照片 一组有关战争的 记忆,没有废墟 却有很多幻想 在时间的深处扫描 叠加新的图像……”沉吟而平实的叙述中,往事纷至沓来。

与结果相比,刘海星似乎更享受过程,每一次相遇,都让他体会到生命的广阔和灿烂。刘海星写道:我是如此痴迷地看待生活,用诗歌凝练思想,记录情感的段落。诗歌,与我的生命结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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