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听到了多个版本的传说，一种说法是划分氏族、家族集团的重要标志；另一个版本是：在20世纪50年代以前，独龙江上游地区因靠近西藏察瓦龙土司的管辖地区，察瓦龙土司经常来独龙江将容貌姣好的女子掠到自己的领地为奴，为了不遭受抢掠，独龙族的妇女们便进行文面，宁可毁容也不愿落入魔掌。

“文面的人死后很好看,因为人死后血液停止流动,脸上所文的图案非常明显。”龙元村的一位文面老人这样自豪地告诉我。我不禁想起了关于独龙族妇女文面的另一个版本：文面是独龙族女性美化自己的行为,如果不文面的就不漂亮。对此，一位对独龙族文化做过深入研究的资深学者认为，独龙族文面习俗与独龙族早已消失的崇拜有某种联系，其根据是独龙族对人的灵魂的解释。他们认为人的亡魂最终会变成各色的巴奎依(一种大而好看的蝴蝶)，所以，她们便将这种灵魂观念反映到文面上，即整个脸庞看似张开翅膀的蝴蝶。他调查过的许多文面女都是这样认为的。

但令人感到不解的是，文面女们在文面上根据所住的地区，又各不相同。我在独龙江的马库村委会一带看到的文面女们只是在下巴部分文上两三行竖条纹，其他部位则不文。而居住在献九当、龙元和迪正当上游地区的妇女们在文面时则从眉心至鼻梁文刺相连的菱形纹五六个，然后以嘴为中心，向鼻翼的两侧展开，继续刺联缀的小菱纹，经双颊至下颌处汇合，组成了一个方圈，方圈内竖刺条纹，方圈以上至眼睛的部位横刺点状纹，整个图案就像展翅欲飞的蝴蝶??所以，独龙江流域的当地人根据妇女们脸上文的图案，尽管互不相识也能一眼就看出这个妇女是哪个村子或某个部落的。

到了1966年，随着现代文明的进入，文面这一古老的习俗在独龙族中逐渐消失。目前在世的文面女仅有38名，其中年纪最大的100多岁，年纪最小的也有50多岁了。这些留在独龙族妇女们脸上的美丽蝴蝶将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地在人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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