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着陆,新西兰的纯净已触目可见。飞机自南岛西海岸向东,舷窗外,云雾缠腰的冰川,翡翠般清澈的湖泊,比白更白,比绿更绿。这是一片远离污染的土地,抑或是地球上每一角土地的原初形态,我们行之既远,早已忘却创世之初的纯净,所以,当飞机弯转、下沉,新西兰以它那无限透明的色彩猛烈地撞击我们的视线,错愕之间,浑浑噩噩的旅行者竟一时难以把持这份超乎过往视觉经验的酣畅,我们或是搜肠刮肚,抛出“世外桃源”之类的陈词滥调,或是捕捉救命稻草般疯狂检索头脑中那几部没头没脑的奇幻电影,没错,新西兰是众多流行大片的天然外景地,好莱坞渴求的奇幻在这里无须搭建,无须修饰,无须润色,新西兰最自然的,便是银幕间最奇幻的——如此奇幻的逻辑,岂不正是人类生存环境恶化的现实?我们顺利通关,取行李,提车,卫星定位仪。这趟的打算是横穿南岛。
270Km:横穿南岛
西出克赖斯特彻奇。地图上的73号国道画出一条横亘东西海岸、翻越南阿尔卑斯山(Southern Alps)的斜线,尾部翘起,稍稍向北。这便是上午的行车路径。南阿尔卑斯山自西南向东北崛起,充做南岛脊梁,将我们午前奔驰的地带隔作两样世界:东岸坎特伯雷区面迎太平洋,却是新西兰最干燥地区之一,年降水量只有0.75米,原因是南岛西风盛行,塔斯曼海(Tasman Sea)湿气稍一登陆,即遭遇南阿尔卑斯山阻挡,豪雨遂多数徘徊于西岸区(The West Coast)丛林及山地,年降水量达5米。
我们驱车自东向西,经科尔维(Kirwee)、达菲尔德(Darfield)、谢菲尔德(Sheffield)、斯普林菲尔德(Springfield)一干散落坎特伯雷平原公路沿线的村镇,直上南阿尔卑斯山中部阿瑟山口(Arthur's Pass)。
刚一出城,扑面而来的便是齐整田地,73号国道不时被小路横插,小路勾连农场,农场却是坎特伯雷平原的细胞。及至植被稀落,地貌一如英国湖区山地,国道左侧,丘陵褶皱间,远远现出棋盘残局似的嶙峋石阵。石阵诡异,昔日毛利人据此集结,今人则利用附近山坡享受滑雪乐趣,斯普林菲尔德以北至阿瑟山口,隆冬雪场密布,盛夏雪顶依稀。
国道弯转,起伏,进山后,它忽然好似吞下一剂电视购物节目推销的速效减肥药,活生生收窄了路面,谷地间,跨越溪流的小桥仅为单车而设,若是二车相遇,必有其一谦让于桥头??“如此这般,便是新西兰的行车乐趣罢,”我暗自嘀咕,“以最小尺幅的傲慢介乎自然。”只不过,汽车终究因傲慢而生,未能尽解傲慢时速的野鸟或四足兽多有尸骨虚掷于路面,石壁或沟涧里探出的丛丛树蕨,日复一日,默默注视一幕幕猝不及防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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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孟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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