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代艺术家认为自己是个人化,实际上只是一种“自我决定程序,但不具备真正的个人特征”。不少人都声称自己不看别人写的书、不看别人的作品、不学习西方,只根据自己脑子里想出来的做艺术,但最后做出来的东西都一模一样。这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整个社会环境的均质化,尽管年轻一代强调自我决定的程序,但接受和输送到自我思考的内容都是一模一样的社会主流和文化形态的信息,消化这些信息的思想方式也都一样;二是消费主义的价值和“去批判性”的当代艺术,过度强调当代艺术与主流价值观的一体性,使得年轻一代的作品中的图像使用和趣味与流行的主流文化没有差异性,使用后现代艺术挪用的图像都来自现成的时尚、网络、电子游戏的图像,美学趣味也与流行文化同质性,尽管使用了后现代艺术重新拼贴了图像,但后现代手法在二十年前就成为一种流行的设计手段了。
这比起新生代、顽世主义和政治波普实际上是一种精神倒退,至少九十年代初的当代艺术还保持了一种语言与主流社会的美学差异和独立的精神距离。如果在图像、艺术价值观和美学上不能跟流行的主流文化保持距离和差异性,实际上就没有语言的独立性和创造性,即使在写实绘画、雕塑和新媒体等技术上玩得再好也没有意义。
对于片山和岳路平的主题性的贬低,理由在于他们缺乏艺术的本体实验和简单化的抵抗政治。片山和岳路平的作品也许不该进入2009年度前十名,但令人惊讶的是居然被年轻一代批评家视为粪土和垃圾。一个有鲜明政治姿态但艺术语言不精致的作品,肯定要优于一个似是而非的语言地道的观念艺术。徐冰以及被评为年度十佳的作品,大部分都属于似是而非的观念艺术,即大部分十佳作品实际上没有观念,只是外表看来很像观念艺术的形态。这些作品十五年前可能是中国语境中的前卫,但即使在现在的中国,也只能算美院的观念艺术教学的优秀毕业作品。
当代艺术重要的不是与国际接轨,而是要面对中国自身脉络上的问题。岳路平的《喉子》比起近期的电影大片《孔子》更具有针对中国的文化批判指向,电影《孔子》给观众的价值观暗示实际上跟当代艺术招安派的言论一样,即我们这个后极权主义时代的“新儒家”,大片中的“新儒家”实质是强调一种臣民意识及将专制体系的“天意化”。中国电影的“大片”美学和新政治意识形态,近年已开始渗透到当代艺术,比如张艺谋的《英雄》强调极权主义的巨型场面的暴力美学,以及鼓励体谅皇权放弃抵抗的“天下”观念,也在一些招安派的言论和作品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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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其 编辑:骆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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