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无人敢说戏不是演给观众看的,而说是演给观众看的,但毕竟是演给演员看的,演员不必独知雄伟之诀窍,至少精通何时如何表现。这样,自然起伏与戏剧设计只能吻合在舞台上:溺水的不但是落水者与水中物的突失水性,更是水自身在展现中发生凋敝。水的流法构成消失,水库的囤积表示水的自沉。不管以哪种形态去留,水的涵养和反射铁定增加水的黑度。其透明性使其浮载承诺可怕地备有垂直航线,这不算道家诡计,所谓补血机制,清澈仅为憋闷的一种形式。
三条河或河的三截一旦成为三片手迹,等于笔削方向,使莫测表面化从而使危机变得完整。任何切取都刺激完整冲动,坐失体积唤起对漆黑内部的奇怪,尽管内部暴露于此。线条、颜色和构成,似能在某个真实地方恶劣到超出承受。阿瑟·丹托(Arthur Danto)说在后历史阶段,对艺术自我革命的需求消失了。似是溺水表演已奔波到头,堆积着呆滞,自我的厌倦和蒙蔽,意义的垂死和蒙垢。所有流动和沉溺,成长和起降传奇,都是日记和纪年性的,朝向堆积。物种轮替,木石层出,莫不呆滞。现实种种都是水的,奔停不已。时间性就是水性,可颠倒乃至解散,无不垂死而蒙垢。宇宙何其多情,那星宿你记得起就看得见,鼓胀着冒出水面。所有落水和突失水性的,有待恐龙般摆脱环境,自带一副骷髅。石头和鸟与那星宿一样自带一副,到处包含又被包含的宇宙自带一副。
被记忆和幻觉的,溺于记忆和幻觉的,终需挽救,以便沉湎者恢复历史感。自然界的东西经过时间浸泡变为天文界的,天文界的经过浸泡变为自然界的,而艺术即扭曲的魔法,通过铲除实行复位,使硬化的造物脱幻为真,童话般更临人境。溺水者溺于自身,枯燥中的星星具有枯燥的结构,寂寞中的石头具有寂寞的,疲软中的蛇和草具有疲软的,挽救绝非摆脱而是澄清结构。换位和并置相当于政治性清污,凡物得以体用相符地比较和伸展。李晓静挽救了溺水的水,从深度和流速,从枯竭和牺牲。此水复为众水之镜,揽量而变质,因性而变量。但人龙石,到底还是蓝墨水。最终,李晓静挽救了画面,线条、颜色、形状和秩序。她的画面是轻讽的,吸收的,警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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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开愚 编辑:骆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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