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社会环境的变迁和人们婚姻、爱情,以及性观念的改变,在婚姻家庭问题上的一个反映是离婚率的上升。统计数据显示,除了1983、1998和2002年以外,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离婚率逐年攀升,这种趋势已经持续了近20年。而据中国民政部2007年5月发布的《2006年民政事业发展统计报告》,2006年办理离婚手续的有191.3万对,比上年增加12.8万对,粗离婚率为1.46‰,比上年增加0.09个千分点。
而在离婚率上升的种种原因中,婚外情已显现出极大的杀伤力。上海离婚法律咨询网最新一项统计表明,婚外情已经成为影响上海夫妻感情的头号“杀手”,由于这一原因导致离婚的比率已占到整个离婚原因的六成以上。据统计,因为婚外情的激增,在过去20年,上海的离婚率增加了20倍,已经成为中国离婚率最高的城市。
在一些因婚外情导致婚姻解体的家庭中,无辜一方总是痛心疾首地抱怨:怎么没有早发现?事实上,现在早已告别了“明月千里寄相思”和“鸿雁传书”的时代,无线通讯和互联网作为现代通讯工具,为人类的情感沟通提供了便利。而这些通讯工具具有极大隐匿性,它保护了个人隐私,同时也蒙住了配偶的眼睛。
因此,婚姻之外的任何一种情爱之花,都有可能在无线通讯和互联网上娇艳地绽放,包括亚偷情。
亚偷情状态的边界考量
对几位已婚男性的调查发现,他们普遍的想法是,有爱就渴望有性。
那么,女性又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呢?黄盈盈博士在她对70年代女性的访谈中,设计了一些问题,以了解女性认为男女在性方面存在的差异。结果表明,她们认为,男女对于性的理解是非常不一样的。比如,一个女性就曾经这样表述:男性可能会认为性是不可缺少的,两个人有感情,也还要有性。或者男人可能会认为没有爱情,也可以有性。而女性也会认为性是很重要的,但没有男人看得那么重。
“在女性的想象中,男女对于性的不同理解首先表现为感情的卷入程度上。”黄盈盈总结。因此在亲密关系上,女性最倚重的是感情,而不是性。也就是说,女性在亲密关系中所寻求的,更多是情感寄托,而不是性带来的激情。甚至,黄盈盈发现,有些女性用“世俗”与“神圣”来区分男性之性的生理性与女性之性的情感性。
由此可以说明,在亚偷情这种亲密关系中,守卫边界的人,常常是女性。
对于男性而言,虽然他们在爱情中渴望性,但如果是婚姻中人,他们认为,这个愿望实现的前提必须是安全。“安全不是指双方,尤其是女方身体上的安全,而是指双方的家庭安全。”一位男士说。
在亲密关系中,如果守卫边界的是男性,那么他们更多地是出于经济学意义上的成本与回报的考量。如果双方地位不平等,他们则会愈加重视这种计算。
全国妇联中国婚姻家庭研究会常务理事、副秘书长赵燕芬说,在当下中国的社会环境中,一些女性对金钱和权力的欲望增强,她们会把自己的感情倾注在一些有权有势的人身上。而这些女性的感情轨迹是有规律可循的,从仰慕到爱恋,到不计名分地与他生活在一起,再到希望他离婚,她总是有进一步的想法。而女人一旦有非分之想,男人就想退缩。因为离婚的风险太大,而结婚的成本又太高。而且即便真的离婚和结婚,结果又怎样呢?一项调查显示,超过半数的离婚再婚人士感觉生活得不幸福,“原因是激情的保鲜期太短,仍旧回到平常的生活状态中”。
因此,一些理智的男性往往会选择在跨越边界上保持谨慎。中国婚姻家庭研究会副会长陶春芳评价说,这样理智的计算,可能是怕担责任,但怕担责任其实是负责任,“看透了生活,就不乱来”。
-本刊记者/李梓
只有当女性能够具备独立选择权利时,她们才能选择让这种感情稳定地停留在对婚姻的威胁之外
偷情是一个古老的词,大意指已婚人士在婚姻之外又结新欢,并发生了婚外性关系。其历史,大概和婚姻的产生一样长。偷情绝非一个好词,加了一个“亚”字也没能纠正它的贬义,有史可考的记录,从来没有“亚偷情”这样一种关系。这种“发乎情,止乎性”的关系,更多时候被掩盖在其他好词汇之中,如“红颜知己”。
一位婚姻问题专家,郑重其事地告诫说千万别用这个词,因为这可能会使人们对这种关系产生歧义,那么,借用一下其他流行的词汇,比如“暧昧关系”、“办公室夫妻”,所指似乎不如原词,而用“知己”之类的词汇,所指已非原意。
在中国传统的伦理范畴里,男性所拥有的社交空间远远大于女性,而对女性,则即使是深闭燕子楼,仍然有被讽刺为“失德”的可能。因此,男性可以有“红颜知己”,而女性却没有相应的“蓝颜知己”一词,以社会伦理道德的要求而言,今天的所谓“亚偷情”在古代已经完全可以坐实罪名沉塘,因为在中国,对“情”的限制远远比对“性”的声讨更严重。
中国婚姻家庭研究所的陶春芳,在上世纪60年代前往农村接受“知识青年再教育”时,发现了一个令她吃惊不已的现象,她发现农村对婚外性的纵容远远超乎她的想象,村里人对谁和谁有出轨行为了解得一清二楚;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未婚男女的正常谈恋爱受到巨大的阻碍,在没有媒妁之言之前,未婚男女的正常接触,比如见面、共同上街等,会被千夫所指。
因此,在大量的逸闻小说中,中国古代女性(只限于未婚、孀居或者自由职业,比如歌姬)如果对某位已婚男性倾慕已久,所采取的行动必然是“自荐枕席”,而且第二天定然要远遁江湖甚至出家,以保全那莫须有的“名节”。而他们究竟何时完成了感情的交流,则笔者完全不交待,想必女主人公都有红拂那样的识人本领。
这种情况,到了女性开始拥有和主持社交的时候,便有了根本的改变,所谓蓝颜知己,大概在民国才有可能实现,而能充当这种传奇的男主角,大概都是才子,比如徐志摩、金岳霖之类苦恋已婚女士的男子。
发明“亚偷情”这个词的是一位女性,她因为自己这种可能出轨的感情而苦恼不已,因为她认为自己是一个对感情和婚姻负责的人,不应该拥有这样的感情,她深为自己是否已经惊动了“道德”二字而烦恼,因而向众人求教。而一位评论者认为,如果这位女士不那么自立和清醒,则那个“亚”字可能早已经不见了。女性如果没有自主权利和自由选择的环境,则这一状态很难实现。
“亚偷情”一词的出现,被人们认为与今天人们的感情需求提高有很大的关系,“人类对感情的追求是无止境的,只要条件允许,人们总是不由自主地去追求更美好的感情”。陶春芳说。而中国社科院一位研究历史与婚姻的郭松义先生,偶尔在著作里提到了现代人感情需求增多的原因:知识经济以脑力劳动为主,人们体力劳动时间大大减少;相应地闲暇时间增多,对感情的质量要求和丰富性都提高。
-本刊记者/李梓
总有那么一些人,家里扛着红旗,家外彩旗飘飘
二十多年以来,他用这种暧昧的关系弥补了对婚姻的不满。
多年前,我有过一位这样的领导,说起来许多人对他的人生际遇唏嘘不已,这位年届50的男士有着许多可称道之处:年轻时热爱过诗歌,会乐器,有着运动员的健壮身材和歌唱家的胸腔,喜爱社交和各种热闹的娱乐活动,事业已有所成。总之,他非常喜欢把自己装扮成一个生活多姿多彩的、忘记了年龄威胁的成功人士。只有一些下班比较晚的同事知道,他总是在他们即将出办公室的时候出现,然后躲在办公室里开始打和接各种电话,没有电话的时候,他躲在那里看书和干各种自己喜欢的事情,一直磨蹭到深夜才回家。
办公室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借口,可以借此躲过许多怀疑和影射,还有妻子的盘查。他的妻子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借口,在我们那个以清闲而著称的单位,哪有那么多的工作需要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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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炎迅 编辑:孟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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