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登场:《传奇黄永玉》 (摘自同名新书 人民日报出版社) 李辉 著
作者对黄永玉进行了20多年的交往与采访,搜集了大量第一手材料,经数十次删改,终成此著。
一个年轻人,还有什么比在漂泊中拥抱初恋更为浪漫?初恋之时,还有什么比小伙子站在窗前,吹起小号欢迎恋人到来的场景,更能让人感觉到浓郁诗意。这似乎只有在文学作品中才会漫溢而出的浪漫。初恋的浪漫与诗意,在1944年的秋天,赋予20岁的黄永玉漂泊生活的全新意义。
初恋的浪漫,随诗意飘来。 “你,这个褐色皮肤大眼睛的女孩向我的窗户走来。我们在孩提时代的梦中早就相识,我们是洪荒时代在太空互相寻找的星星,我们相爱已经十万年。 我们传递着汤姆·索亚式的严肃的书信,我们热烈地重复伊甸园一对痴人的傻话,我们在田野和丛林里追逐,我们假装着生气而又认真和好,我们手挽手在大街上走,红着脸却一点也不害羞。”
这些描写永丰初恋的诗句,写于1970年前后,此时黄永玉正在中央美院位于河北磁县的“五七干校”里参加劳动锻炼。在承受劳动艰辛与精神折磨之际,思念妻子,回味初恋,使他有了创作诗歌的冲动。入夜,他开始写诗。住在集体宿舍里,怕人发现,他钻在被窝,用手电筒照着写。不知写了多少个夜晚,完成了一首几百行的长诗,题曰:《老婆呀!不要哭———寄自农场的情诗》。过了一些年公开发表该诗时,他在题跋中说:“那时候家人心情懊丧,日子太长了!展望前途如雾里观河,空得澎湃。启用几十年前尘封的爱情回忆来做点鼓舞和慰藉,虽明知排场、心胸太小,却祈望它真是能济事的。”
或许,正如他所说,爱情回忆并不能让他完全摆脱现实政治的残酷与粗糙的蹂躏,但在“文革”期间的特殊环境下,它却可能既是心灵的慰藉,更是精神的力量。诗歌的灵感与回忆携手而来,多少能让一个人拥有那一刻的神圣与自尊。不管后来生活将发生什么变化,此刻,在“干校”的军营平房宿舍里,对二十多年前初恋的回想,无疑是刻骨铭心的,是真实的。这是另外一种深沉的浪漫,与信丰最初的青春浪漫形成了岁月的诗意连接。
人的一生,有这样的回想,有这样的诗意连接,值得长久珍惜。
1944年的信丰。向黄永玉窗口走来的“这个褐色皮肤大眼睛的女孩”,是一位广东姑娘,与黄永玉年龄相仿。她叫张梅溪———后来大家都习惯叫她“梅溪”。父亲客家人,曾是广东一名地位不低的军官,家境富裕。抗战爆发,广东沦陷,父亲率全家移居赣南。梅溪爱唱歌,爱画画,后来还创作童话。1944年,年轻的梅溪,离开父母,来到信丰,喜爱文艺的她,如黄永玉一样,也成了民众教育馆的一名工作人员。
如何第一次见面、如何忽然间彼此喜欢对方,两人都没有明确的具体叙述。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有一支小号的吹奏,有梅溪为黄永玉买来一块木刻用的木板,他们的初恋就瓜熟蒂落了。
走进信丰时,黄永玉随身带有一支法国小号,这是他在长乐担任中学教员期间节衣缩食在福州一家百货店买下的。他回忆说,在集美,音乐老师曾教他们读五线谱,学吹小号,则是在泉州战地服务团。读多了世界名著,他羡慕小说中那些漂泊者的浪漫,想象着自己带上一支小号四处流浪,自得其乐。
认识梅溪后,小号真的演绎出了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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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请看:漂泊者的春天如期而至
特快专递,当代传奇纵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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