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无线电视直播的香港小姐竞选结果宣布之后,有一个加冕仪式。有小孩说:“给美女戴帽子。”幸好那是一顶金光灿灿的桂冠。在场的人笑过后,马上有人纠正:“叫加冕。”是的,加冕就是戴冠,戴冠就是戴帽。只是,加冕是一种体面。小孩子还没有世故,不识体面,依然是一句“戴帽”最通俗。
什么叫帽?什么叫冠?辞书的解释是这样的:帽就是冠,凡盖在头上的都叫帽;冠是帽子的总称。
虽然字义上两字相通,但看字形和两字在古籍上的一些用法,还是有所不同。先看帽:帽中有“巾”,这帽子的材料大多就是“布”这类材料做的,主要用于挡风保暖或遮雨防晒。麦秸编的叫草帽,竹篾编的叫竹帽……总之,帽子的材料都不是高档的,我还见过用纸叠成的帽子,不耐雨不挡风不保暖,用来干什么呢?用来羞辱人,那是用报纸叠成尖角高帽,帽上大书“地”、“富”、“反”、“坏”、“右”,分别给台上被批斗的人戴上。在这里,帽子是一段沉痛历史的记忆……
至于冠,构造的材料应该比帽高级些。古代男子成年时举行加冠礼仪。加冠是大事,仪式非常隆重,一般在祖庙里进行。由德高望重的来宾为成年人加冠三次,还要致辞,祝贺成长,训诫责任。冠礼中有三次加冠,第一次加的是平时普通人戴的黑色布冠,以示庄重;第二次加的冠用皮质做成,叫皮弁,以示尊贵;第三次加的叫爵弁,虽不知是什么材料,从越加越尊贵来看,肯定比布、皮质高档得多。春秋时,晋国范献子曾以做冠为名,向鲁国使者叔孙索贿赂,可见要做一顶高档的冠,耗资不少。时至今日,那港姐头上的桂冠闪着金光,就算不是金子做的也起码镀上一层金。冠是很贵重的了,但依然还是一顶帽子,权且称做高级帽子。
正因为古时的加冠越加越高,越加越尊贵,以至于不少后人喜欢把帽子越戴越高,如果别人给的,加三次尚且嫌少,最好多多益善。帽与冠相比,更便宜轻便,送出去也不至于像鲁国特使叔孙那样为难了。等到别人索取才送出,就迟了些。善于送帽子的人最懂察言观色,并且乐此不疲。甩高帽子给他人戴,已经不需要耗资了,也不需要实物,只需把握时机口若悬河即可。
甩出帽子是很随意、很轻率的事。受用的人更是沾沾自喜,来者不拒。哪能跟古人庄重的冠礼相提并论。由此言之,帽和冠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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