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的女人》 〔墨西哥〕安赫莱斯·玛斯特尔塔 著 詹玲,段若川 校 译 南海出版社 2010年9月
墨西哥女作家安赫莱斯·玛斯特尔塔——对她,我们当然都不熟悉,起码不像对胡安·鲁尔福和富恩特斯那么熟悉,但是,读过这部《大眼睛的女人》之后,一下子就对她产生了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据说,这本书的由来是很有戏剧性的:女作家的女儿一次身患重病,昏迷不醒,女作家就坚持几天给人事不省的女儿讲故事,故事的主人公都是她们家族里的那些女人,当她讲到第三十九个的时候,奇迹发生了,她的女儿居然苏醒过来,并很快地恢复了健康。于是,女作家突发灵感,便将她给女儿讲过的这些个故事写成了一部小说《大眼睛的女人》。
在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日渐衰微的今天,安赫莱斯·玛斯特尔塔的异军突起,无疑给了我们莫大的惊喜。
这部小说之所以引起世界文坛的注意,并好评如潮,首先是她的传奇色彩,每个女人都是一首咏叹调,跌宕起伏,那些大眼睛、纤纤细腰的女人充满了激情和个性,她们往往都是些不满于做一个贤妻良母,模范妻子,过她们的安逸生活,而是向往浪漫,向往奇遇,她们想对命运要求得更多更多,所以,就在短暂的生命中,碰撞出美丽的火花,叫阅读者砰然心动,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这部小说另一个鲜明的特色,则是她的结构潇洒,文笔纵横驰骋,你很难说小说中的哪一位是主人公,作家信马由缰,有话则长,无话则短,难能可贵的是,你居然感觉不到小说的松散,这就不得不佩服女作家的艺术造诣了,读《大眼睛的女人》,你永远不会感到乏味和疲惫,这不禁让我们联想到萧红的《生死场》,没有一个单一的主人公,那块长满了仙人掌的土地,和那些生长在那块土地上的人们,就是小说的灵魂。或者可以说,墨西哥和墨西哥精神就是作家最想塑造的形象。
安赫莱斯·玛斯特尔塔显然继承了拉美文学的传统,赋予这个故事许多神奇的色彩,字里行间都有很强的地域性,把墨西哥普埃布拉州风情展示得淋漓尽致,这也给小说增加了迷人的元素,掩卷后,闭上眼,我们仿佛还流连在远方的那些咖啡园、甘蔗田和玉米地里。泥土气息,是这部小说的一抹亮色,再经过女作家魔幻般的微妙文字加以描述,简直美轮美奂。
这部小说,还有一个不能不提的特点,那就是她的性感。对爱情的执着,仿佛是女作家那个家族女人的共性,她们为了爱情,哪怕是一瞬间的爱情,也可以付出巨大的努力,甚至是生命。她们爱壮硕的男人,甘愿为他们抛弃理智,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生命的激情。激情是她们家族的一种遗传基因,正因为有这种激情,她们就是老迈年高了,也仍然怀有着一颗少女一样的心——她们是大眼睛的女人。
它是我近年来读到的拉美文学作品中最出色的一部,原本以为曾经风光一时的魔幻现实主义就此完结,不再辉煌,因为安赫莱斯·玛斯特尔塔的出现,我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也许,拉美还可以魔幻下去,继续保持着她特有的魅力。
安赫莱斯·玛斯特尔塔同时被翻译成中文的还有另外两部小说《普埃布拉情歌》和《Mal de amores》,我只读了前者,不曾读过后者,总体感觉,还是不如《大眼睛的女人》可爱,我觉得《大眼睛的女人》才应该是她的代表作,当然,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还是读者自己读过之后,再做判断吧。补充一句,《大眼睛的女人》是我今年读到的最美丽的一本书,读完此书,我在北京发现了许多大眼睛的女人。
雪 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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