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无尽·水无尽·行无尽
2010年11月18日 11:28 中国文化报 】 【打印共有评论0

——朱道平中国画作品展学术研讨会发言摘要

果熟年丰 朱道平

暗香浮动 朱道平

10月22日,“山无尽·水无尽·行无尽——朱道平中国画作品展”学术研讨会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举行。会议由中央美院教授、美术理论家邵大箴和人民美术出版社原总编辑、著名画家程大利共同主持。

程大利(人民美术出版社原总编辑、著名画家):

当下的中国画非常多,堪称繁荣,但真正让人喜而思的却很少,道平的画达到了这个水平。我和邵大箴先生同看展览时,邵先生用四个字“大家气象”概括,我也欣喜他一步步走向成熟。他生在江南,自幼长在南京,得这种地域文化的陶冶,从他的画中可看到金陵八家、石涛、石溪、梅清、西安画派、傅抱石以及当代的影响,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心得。学习传统之后,加上多年修为、涵养、思索及实践,最后从生活和传统里提炼出一整套属于自己的东西,并且越来越成熟,随着年龄增长一点点往笔墨和文化的深度掘进,这是非常可喜的。

郎绍君(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

首先,朱道平和他这一辈的南京画家,是新世纪成长起来的一代人。这代人与钱松喦、傅抱石、亚明、宋文治、魏紫熙那一代画家相比,由很强烈的革命的、政治的意识形态特点的绘画,转变为自然的、个人的、情感的、有趣味的山水画,我觉得这是一种时代的变化。但是,这种时代变化是由个人变化促成的,这个转变表现在创作上有三个特点:一是对传统他们比老一代更能够自由地承传,二是对西方文化能够更自由地借鉴,三是能够更加自由地去创造。

从朱道平的展览看出,他对于古代传统的承传、吸取非常自由,不像前一代画家易受思想的钳制。但是,有了社会文化环境,也不一定都能获得成功,还需个人才能和能力,朱道平在这一代中属佼佼者。他有很突出的个人面貌和风格,也有广泛影响,就像序言所说,他被称之为“新金陵画派”的新领军人物。

江苏在全国堪称“中国画重镇”,南京画家的个性都非常强。就朱道平作品而言,有两方面特点:

一、他把山水画和近代演进的风景画进行了互借和综合,作品很少是传统立轴式的崇山峻岭和那种以山为主体的表现,他经常以树为主题,是介于山水风景之间的一种题材。通过非常个人化的互借,创造了自己的面貌,这点很突出。风景画的现代感、真实感和山水画的脱俗、高雅、超乎世俗之外的特点得到某种综合。你可以说他的东西很现代,但同时又看到这个山头和梅清有关,或者那个石头是和某个传统画家有关系。

二、时代风格和地方风格的双重贯通。时代风格如何与地方风格结合,仍然是需要面对的问题。在朱道平作品里,南京的自然风光和人文风光都有继承。就地方风格而言,南京没有高山大岭,大体上是丘陵地带。这种特点在他的画中有充分表现,虽然他去过太行山、云南、西北、东北等很多地方,但画西北、西南仍带着南京的特点,包括龚贤的画、石溪的画,还有南京其他的一些古画里面,这种地域特点是一样的,他的作品中渗透着南京的人文传统。所谓地方人文传统主要是金陵都市文人艺术的特质,比如很细腻、很含蓄,感情表达很曲折,低吟轻唱,韵味悠远,在他作品中可感受到这样的借鉴,但这借鉴又不生硬,而是融在个性表现当中。

总的来说,朱道平的作品表达了一种优美的境界或婉约之美,而不是那种刚烈、强悍、崇高之美。可以看到,后者在当代有许多表现:从上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我们一直在强调那种集体主义、国家主义。表达崇高革命理想的山水画,追求社会性的崇高美,山水画一方面得到巨大进展,但另一方面也有所局限,即便到今天,中国山水画仍是以婉约之美为主流。朱道平的婉约美除了受南京的影响外,与本人个性气质有极大关系,朱道平实在又浪漫,细腻又含蓄,他的画既有婉约的诗意、优雅、精致,还有唯美的抒情,即便是追求宏大场景的丈二作品,仍是带有婉约之特点。他早期作品弱了一点,缺少点内在的刚劲,通过今天的展览,看到他大有突破,保持婉约之特点外,有了内在的刚劲和清俊的东西。

刘龙庭(中国美术出版总社编审、美术理论家):

南京是明清以后中国画的重地,清代以龚半千为主,解放后则出现了以傅、钱、亚、宋、魏为代表的新金陵画派。之后金陵画派画家虽多,但出众的不多。由此想到邓椿的话:“李成谢世范宽死,唯有长安许道宁。”我再添两句:“抱石谢世松嵒老,金陵又见朱道平。”

朱道平作品一个显著特点是空灵,再一个是秀中不弱,如龚贤所言“柔而不弱谓之遒也,刚而不脆谓之劲也”。朱道平的线条很细,但不让人感到弱,他笔下的山峰高耸入云,但不让人感到堆砌,“刚而不脆”。他作品中各种形制都有,变化较多,小而见大。一些小画吸收了水彩、现代画的技巧,很有新意。过去王维论山水“丈山尺树,寸马豆人”。朱道平画里的树,不是丈山尺树,而是丈树尺山了,特别透过繁密树枝中看到江、江边的船,与唐诗宋词联系起来,很有“杨柳岸晓风残月”的诗意,这种意境很耐看。画要耐看,书要耐读,人要耐品。道平作为南京画院院长,起了领军人物的作用。南京在历史上是一个英雄的、悲壮的、人才辈出的城市,孔尚任的《桃花扇》中,明清之际南京的各种人物形象就登场了,朱道平的作品也让人产生很多联想,而且他还突破了传统山水画的格局,也摆脱了西洋绘画的约束,在中国画里融入西洋画,有西洋画的影响但还是地道的中国画,比如青绿和浅绛相结合,他做了很多探索。

尚辉(《美术》杂志执行主编、美术理论家):

朱道平是新时期以来,能够代表中国山水画向着现代和传统两个方向发展,并把它们有机组合的重要代表,他也是新文人画的代表。进入21世纪已经10年,怎样反观20多年前那场美术革命所造就的一代人,这值得关注。刚才谈到,以傅抱石、钱松喦、亚明、宋文治为代表的新金陵画派走出来后,后来者都是他们的追随者。能在江苏氛围中跳出这种新的束缚也是很难的。从新金陵画派创作的基点来说,在20世纪从传统形态向现代形态的转变上,历史功绩很大。他们具有原来的国学功底、深厚的传统修养,但缺少对于新时代、新生活的感受,于是傅抱石提出思想变了笔墨就不得不变,倡导用笔墨来表现现实生活,对20世纪山水画转型做出了巨大贡献。新时期以来,艺术家的传统素养是个问题。我们知道上世纪40年代、50年代以后出生、经过“文革”的人,首先是传统断代,其次是对西方知之甚少。南京又是传统文化重镇,关于中国画的奇谈怪论大都从那里传出。在这种传统氛围下,变革要求也是强烈和迫切的。对于朱道平这代人来说,学习传统同时又接受现代文化,是创作的基点,也是要解决的问题。

朱道平完美结合了传统和现代的关系,从传统讲,他的画有境界、有意韵,特别是用笔、用线、用点非常地道;从现代看,他的空间处理变化丰富,把西方风景透视性的观察方法运用自如,在写生效果之外进行现代性追求,在现实时空上又打破现实,重新进行点、线、面组合,并且朱道平多年来一直在探索怎样画得更好。我觉得他的朱砂、朱丹,用红颜色营造境界变化时达到的梦幻、玄想、幽秘的境界,以及那些表现秋天境界的作品,是别人无法替代的!

刘二刚(南京书画院艺委会主任):

道平在江苏口碑好、画也好,画院氛围非常和谐。他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还要画画,会议再多,作品到时就出,可见他在家非常用功。

我们常同去写生,道平的写生能力非常强。由此我想到现在的写生,关于“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问题怎么把握?许多人都是对景写生,这当然是一种方法,是受李可染写生法的影响。但我看傅抱石的写生方法是另一种,他像黄宾虹那样,画个轮廓,写几个字,什么山头、地方、颜色,稍微注意一下就可以了。朱道平把两种写生方法结合,既重视自然山水,又通过自己的“心源”加工改变。无论是大山大水还是小桥流水,他都会变成自己的,同时又是那个地方。比如上次办“金陵胜迹”展,他画的玄武湖很难画,是从飞机上才能看到的俯视角度,通过想象把玄武湖五个洲全部画出来,如果用写生的方法根本画不出来。他的写生方法值得推崇和研究。我知道他积累了大批写生速写稿,对以后的“卧游”有帮助,都能画出好画来。

牛克诚(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研究员、美术理论家):

从艺术本身来讲,他的创造意义首先是尝试了空间的表述方式:透叠的空间表现,这是很少见的。这种透叠是一种借鉴了现代构成当中的方式,在前后两层的图形完整的情况下,互相之间又能表述清楚,它和重叠不一样,重叠是前面图掩盖了后面图,而透叠表现把树作为重要表现主体,通过树看到树所掩映的景致。比如表现井冈山的作品,因为井冈山植被繁密,用山水画的技巧来驾驭不好表现,如果只画树,没有山石又会觉得缺少元素,大部分山水画是采取传统的三叠两段,两段之间空白的地方交代不清楚。朱道平的处理是,前面树,透过树丛,溪流、桥、人影隐隐约约透显出来,两个关系搞得非常明确,由于互相的掩映,又有虚幻的感觉,使空间很有意味。从现代构成中找源头,前言介绍他父亲是著名的园林建筑师,这和传统园林建筑中讲究藏露、忌讳一览无余的观察方式很有联系。这种隐而不露的掩映关系是他山水画非常重要的贡献。

另外,他用带有强烈个人特征的线条、点和面来表述物象,这种点、线、面处理得好,他最投入的和最为关注的是点,是有表情的点。朱道平的点比石涛还要多,笔的动作非常丰富,运用了书法的各种笔法。他的画可远观也可近品,展览效果特别好。

李一(《美术观察》杂志主编、美术理论家):

朱道平是画树高手,当代画家里把树画得有自己特点的不多。他笔下黄帝陵的柏树,用墨、用笔和构图很有特色。

我喜欢道平作品最大的原因是他的构图、用墨、用笔、用点有个人特点。一方面,他作品有一种清气,婉约中有清刚、有节奏,细而不弱。其次,他的画有静气,耐品。独特并且有品位,越品越有,这种静气打动了我。

赵力忠(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美术理论家):

和道平是老朋友了,每次看他的作品都有变化,每次变化不是突然变化,是慢慢变化。我赞同朱新建在道平一幅长卷的题跋中所言“意气从容”,概括很到位。用简单的话来说,他的作品没有火气、燥气,而是温润、中和,像玉石一样,看他的作品,用一个词来形容叫静若处子,而且这“处子”绝不是小家碧玉,而是大家闺秀。他早期作品绵里裹针,有“静藏”之美。

最近一二十年,中国画有几种倾向,一个倾向是画黑,一个是画大,不仅画大而且场面大,表面上是气势磅礴的厚和重,口号叫张力。反观朱道平的画,很多小画婉约俊秀,更多是一种恬淡、高雅,就像温火慢炖、逐步深入,做到可品、可味、可赏、可鉴,既有传统画家的精致,又有文人笔墨的情趣。

总之,他的画貌似不厌其烦,实则九九归一,归于心境。意境从心境而出,这是他能够闯出自家面貌、别出一格的原因,也因此在南京高手如林的环境中跳出来。

傅京生(艺术理论家、评论家):

朱道平的画很多人乍一看认为像梅清,这种相似性是肯定的,也是朱道平绘画价值中很重要的支撑。但前年我看到朱道平一批作品,发现有一个思路可以使他近30年的探索有一个新的研究方向和起点,这就是他衔接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一个被边缘化但一直在延续的新传统,这个传统和我们所熟悉的引进西方启蒙思潮、把写实和中国的现实社会改革需要相结合所形成的新传统是截然不同的传统。有学者认为是中国人通过向西方学习、研究西方,和西方对话,进而形成一个“再东方的传统”。如果把朱先生的绘画放在这个脉络里面解读、欣赏、品评,发现他的绘画在今天办展是恰逢其时的。

20世纪以写实为样式的新传统在中国画领域发展成一个体系,和整个社会的变革需求相结合,成为一个文化的主流方向。但实际上,纵观美术史,比如说上世纪初的常玉,在向西方学习、和西方对话当中,把中国人的宋元文化精神、明清文化精神,用新的表现手法进行了图像学显现。这个传统有很多人在做,比如说苏天赐先生,1952年他把林风眠画风中的宋元诗意精神展现在江苏的绘画时空,对江苏绘画影响非常大。朱先生的绘画样式和风格探索,和苏天赐先生所坚持的,并不被重视的、一度被边缘化的美术理想是衔接的,这种衔接的意义值得关注。

朱先生在图像语言的表述上做了创造性的探索,他不是在做“面”而是在写“型”,他用简单的勾勒、点、渲染写型,组织成的语言是千变万化的。每一种元素的丰富变化,折射出中国文化中的“言与意”“意与象”“有意和无意”“有形和无形”等。这说明他的绘画在语式构成当中和中国文化的原点是对接的,这种对接对于今后中国绘画图像的发展应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接点,不通过这样的接点,不通过朱道平所建构图式语言的构成接点,很难进入崭新的中国山水画境界——那种和古风相连、和中国文化精神相接的图像境界之中。

曹广福(宁夏美协副主席、山水画家):

邵大箴先生曾说北方画家缺少一些东西,我在南京的画家当中似乎找到了一种感觉。朱道平从上世纪80年代初至今,作品不是随风倒,而是在一个路子上一直延续下来,不贪大也不贪多。今天看,他用笔像打太极拳一样柔中见刚,那种刚劲比简单的几笔张扬之力更让人回味。他在一亩三分地里无限拓展,应验了那句话,把生命都融入到一张纸上,托付于一张纸上。

杨留义(华夏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副秘书长、山水画家):

我认为朱道平是一个真正搞学问的老师、画家。他无论是吸收了梅清、龚贤的点、线、勾、皴的传统技法,但结合得和别人都不一样,体现出自家风格,我认为“朱家山水”也是值得学习的。

从境界上来讲,他的画有一种魂和魄,一种灵和秀。南京地域正好是南北交界之处,朱先生的画体现出一种灵秀与雄浑的结合,而且结合得很好,比如说虚实、远近、疏密、润秀,这里面都反映了一种厚、透,并且厚中见透、透中见润,这是比较难表现的,他的画中充分体现出这种高境界。

邵大箴(中央美院美术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美术理论家):

朱道平的画我从上世纪80年代末期就开始接触,那时有点弱,线有点细,基本面貌那时就已经有了,后来一直在变,今天的作品非常好。南京的画家有一类是新文人画,还有一类是徐悲鸿南师大一派,中西融合比较写实的流派。朱道平居于中,把两者糅合了起来。他也参加过新文人画,另外他进行了中西融合,包括对于风景画的吸收,形成自己非常独特的面貌。

今天的作品有大家气度,达到这样的境界很不简单。北京画展太多,最近的几次山水画展都是讲气势宏伟的(水平高低不一),但是,我感觉到山水怎么亲近人,人怎么愿意看,是值得思考的。李可染也是北派(他是南方人),可以说是1949年后北京画派的领军人物,但他的画就很有感情,很亲近人。朱道平的画和我们的心灵有交流,画当然要有技艺和技巧,要有笔墨、章法、黑白虚实的处理,但太讲究就像做技术。朱道平作画非常有讲究,但又有随意的一面,又随意又讲究,让人感觉浑然天成,到这样的气象很不容易。刚才刘龙庭讲到“傅抱石之后又见朱道平”,我觉得这个评价是合适的。

朱道平不张扬,很文气,这种文气来自于传统文化修养及艺术造诣。但仅有文气也不行,一定要有生气,从生活中来。谈到写生问题有两方面:写生、临摹。现代写生成为一种风气,有人认为写生画就有生气,当然写生是生气来源之一。但真正还要体验、观察,不能光是对景写生。注重写生,但写生有写生的艺术。道平写生有实有虚,半实半虚加上他的修养重新改造,这种生气来于自然又不照搬自然。

朱道平的作品有静气。凡画者都知道,画得好时静不下来,因为激动,画得不好容易浮躁,也静不下来。道平的画有的反复修改,画了几年,这种宁静之气、虚静追求是当下中国画缺少的。面对市场,他也没有市场气、商业气,仍画得很耐看、有咀嚼。这个画展带来一种清新之风。

李松(美术评论家、原《美术》杂志编审):

看朱道平的作品,常会产生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熟悉的是那一望可知、极富个性特色的绘画风格,陌生的是他的绘画面貌变化常常出人意料、令人惊喜。我用两个字概括朱道平的山水画风,那就是“清”与“奇”。清与奇是朱道平对当代山水画审美境界的丰富与延展,也是画家本真性情的自然表露。

另外,《朱道平中国画作品集》编得好、印得好,有学术性。像他的画作富有个性,全书图文并茂;特别是后半部分朱道平自己写的游记、创作随感,很精彩,内容丰实,可做美文读,也可做创作经验仔细咀嚼。

他在文章中有段话写得好:“乍一看,如今发达先进的交通工具节省许多时间,带来了极大便利,但其实这种快餐式的旅程,使我们失去许多亲力亲为的实践,已使写生的实质空壳化了,印象浮泛、细节俱失,这其中得失值得深思。现在‘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乃至画百米大画,写百万雄文,都变得十分容易了,而内在的文化含量却日益稀薄,深度、高度去古日远,确乎值得我们深思。”

王志纯(北京画院艺术委员会副主任):

刘大为先生说朱道平的画呈现出一种“丰富的单纯”,我很有同感。朱道平的画很精致,山川树木的描绘往往细密繁复,层层点染,山体蜿蜒起伏,枝干穿插重叠……十分耐看,但他的画又很整体、很单纯,取象明确,意象晶莹,给人一种明快、优美、醇厚的审美感受。

朱道平画过油画、水彩画,他融入风景画因素,或可说是由风景写生逐步形成自家山水画的面貌。他不是从传统山水画的图式套路出发,而是一开始就从自己对自然的感悟出发;他又重视传统,吸收各家各派营养提高画面的表现力。纵观当代山水画创作,朱道平风格、语言独特,他是创造了个人语言和图式的艺术家,他的意义会在美术史的演进过程中逐步显示出来。

吴为山(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所长):

我们渴望在展览上看到那种由艺术家灵魂深处写就的画卷,有真情、有感悟、有表现力。朱道平的展览给了我这份满足,使我的心得以宁静也得以激动。画作中有梅清的清凉,有渐江的冷逸,有宾虹的墨韵,有宋人的理性妙境,有元人的幽淡抒情,有印象主义的颤动,更有表现主义的热情……当然,这是朱道平独有的世界!

20世纪以来,社会变革之需,人物画在表达历史事件中易于发挥直接作用,因此中国画的改良与革新多落实于人物画,山水画相对边缘。但李可染、傅抱石等山水大家为山水画树立了新的审美坐标。创新路径在综合,这是中国画在深厚笔墨积淀基础上取西法而融之获得新生的良方。朱先生就在这社会与文化转型、中国画前途众说纷纭的情形下,坚韧不拔于传统之道,拓展于中国画新生命力表现。他的创造使人们再度回眸传统,从中发现潜在的价值。也使人们反思,一个艺术家的生存与生活状态。

其实,我太羡慕道平,因为他在生命和艺术双重本体价值中找到了自我,他寡言“主义”,慕前贤,勇探索,勤笔耕,以量和质的交相迭替实现着一个一个飞跃。故他真情、真切的绘画世界,将每个生命的点融化,也使得每个点充盈着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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