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西关,西关的点滴变化,都会引起我极大的关注和激动。
作为广州老城区的西关,由于人口密集,房屋相拥,很难像广州一些新区那样,扩展出宽阔的马路和连片的高楼。然而,恰恰是一个“老字”,承载着历史的厚重和辉煌。所以,在“老”字上做文章,成了西关一笔宝贵的物质和精神财富。
据史料记载:西关荔枝湾已有近千年历史了。它兴盛于唐,经历南汉、元、明、清。当年这一带河涌交织,房舍参差,绿树成阴。碰到蝉鸣荔熟时节,两岸殷红殷红一片,如霞似火,故有“一江溪水碧,两岸荔枝红”的美称。而更令人神往的是,当年河涌里还经常看到一些小舟、花艇、画舫来回穿梭。船上备有酒水和各类小食,游人可乘舟流连两岸农家风物,也可在舟上品尝各种西关美食,包括著名的西关艇仔粥。当年,到这一带游览的除了老西关、老广州人外,还有不少外地人和在西关十三行做生意的洋人,河上不时飘起醇酒的芳香和嬉笑声,构成一幅岭南水上浮世绘。怪不得当时南居广州的鲁迅夫人许广平把荔枝湾媲美南京秦淮河,就不足为奇了。
然而,时过境迁,两岸的烟村绿树慢慢地湮灭了,那清清的河水,也变成了一条臭水沟。于是,上世纪90年代,政府给河涌加盖,将原先的河涌变成马路。然而,这一盖,盖下的不仅仅是一条河涌,而是尘封了一段美好的历史和回忆……
改革开放后,随着荔湾湖公园的扩建和整治,临近荔湾湖的荔枝湾要求“复涌”的呼声也成为市民和政府的共同诉求。但由于种种原因和局限,这一诉求未得到很好 “诠释”。
借广州迎亚运之风,荔枝湾“复涌”终于摆到政府的决策层面上来,并很快付诸行动。经过一年多的打拼,荔枝湾终于以崭新的面貌呈现在市民的面前了。
步行或乘车到龙津西路下车,迎面是一块巨大的鹅卵石,上书:“荔枝湾”几个大字,笔迹苍劲洒脱,为著名书画家黄永玉所题。
跨过石碑,来到梁家祠码头,在一股瀑布的冲击下,一条清波荡漾的河涌像一条绿色的绸带飘然而去。“复涌”后的荔枝湾全程近700米,麻石铺砌的河道,美观大方,与当年土质河道不可同日而语。河两岸,是一排排,一幢幢经过翻新的灰墙黑瓦的民居建筑,掩映在榕阴绿树丛中,给人一种古拙沧桑的感觉。这些临河而居的人家,有的经营古董字画,有的经营陶瓷古玩艺术品。有的经营西关品牌食品,如泮塘马蹄粉等,白天他们笑迎宾客,夜晚头枕流溪而眠,他们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昔日的长流碧水如今又回到他们的生活当中。除楼房外,扩宽了的堤岸还有小瀑布、喷泉、花坛、雕花廊桥以及木质结构的人行绿道,这些小瀑布、小喷泉也成了一个个小景点,它们蹦跳着,喧闹着,像个顽童。而那一方方花坛,沿着河岸铺开,一块连着一块,宛如贴在地上的一幅幅缤纷画图,游人既可倚着那汉白玉似的护河栏杆,观赏河涌风光,发一发思古的幽情,也可在花园似的河岸,悠然漫步,闻一闻奇花异卉的清香,听一听鸟声的鸣唱,感受一下现代气息,更值得一提的是,沿河还开放了何香凝故居、抗日名将蒋光鼐故居供人参观,在鸟语花香中倾听一下历史沉重的回声。
“复涌”后的荔枝湾既保留传统的古典美,又融入当代时尚元素,是一大创意。如果说,白天,这里客似云来,摩肩接踵;夜晚更是游人如鲫,好不热闹,因夜晚的荔枝湾更美了。当夜幕降临,那些悬挂和装饰河涌边、堤岸上、树杈间、家门前,楼房上的一盏盏大红灯笼和道道霓虹七彩光管以及各色彩灯,刹那间全亮了。灯光闪闪,交相辉映,使整个荔枝湾成了一个光的海洋。灯的河流。龙津桥,德行桥,至善桥,色彩班驳光亮的桥身像几道美丽的彩虹横卧在碧水之上。而拱桥上的风雨亭,朱红圆柱、琉璃碧瓦,灯光璀璨,一同倒映在河涌之中,使满河摇曳生辉,美不胜收。那耸立在河畔金碧辉煌的文塔和全身通亮的四面佛,更成为岸上一大亮点。文塔建于何年,不得而知,是荔湾区兴文重教的体现,四面佛有四面,四张脸代表慈、善、喜、舍,它是1997年泰国友人送给叶选平的,后叶选平转送给荔湾区政府,而今,它在这里成了游人膜拜的对象,不少善男信女,围着它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不管他们祈求什么,倒也平添了几许情趣。
到这里游览的人,有本土人、出差到广州慕名而来的外地人,也有移民到广州的“新客家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更有对对情侣,选取镜头角度,将爱情定格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当中。那晚,我碰到一位在上下九做水晶生意的浙江老板,他赞叹说:“荔枝湾不亚于我家乡的江南水乡。”还情不自禁地套用苏东坡的名句吟诵起来:“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西关人。这西关人我做定了!”他风趣的表白,让我这“老西关”倍感自豪。
符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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