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县选送的老腔《陕西十大怪》

延安市文广新局选送子长县文化局演出小戏《唢呐招亲》

安康市旬阳县选送的大型歌舞晚会《兰草花儿香》

安康市文广新局选送舞蹈安康《小场子》

蒋惠莉 胡安忍

11月7日晚，第二届陕西省农民文化节在鲜花和掌声中落下了帷幕。

农民文化节，即搭一个文化的平台，农民演，演农民，农民看，农民写，农民画，画农民。这样一个围绕农民做文章的文化理念，极为可贵。让艺术这个充满诗意的天使，真正回到普通民众之中，不能不说是一个新的创意。当然，这在陕西也许算不上新，因为它毕竟是第二届。其实，所谓第一届是没有的，如果说有，则是指2006年陕西全省热闹非凡的百县千场演出活动和2008年轰轰烈烈的农民戏剧节，是这两项活动开了陕西专为农民搭建文化平台的先河。为了延续这种还艺术于民的精神，主办单位带着一种亲切的记忆，权且视它为第一届，而把本届农民文化节称作第二届，并确定每三年举办一届，努力将此打造成陕西的文化品牌。

农村的现代化，关键是人的现代化，有了现代化的人，社会经济的全面发展与进步，就有了可靠保证。正是从人的视角，农民文化节显示出其特殊的意义。陕西举办本届农民文化节，其指导思想就是组织农民艺术家，以自己独具风格的艺术表达方式，讴歌农民群众在党的领导下，建设美好家园的精神风貌，展现农民群众追随改革时代的步伐，思想观念的更新和心灵的巨大变化，表现农民群众在努力改变自身物质生活现状的同时，憧憬美好未来的博大情怀和高尚品质。

特别需要指出的是，本届农民文化节是一次自下而上的大规模群众性文化活动，早在半年前就开始了。首先是在县一级举办，接着是各市举办，最后取精选优，在省城西安举办。全省包括乡镇在内的各级各类演出达6000多场，展览100多个。整个活动，似乎不大考虑最后的结果，而是分外注重这个过程。因为正是这个过程，给三秦大地造成了一种诗意盎然的文化氛围，调动了广大农民群众文化创造的积极性。当然，西安主会场的演出、展览以及文化研讨等诸多活动，其成果无疑集中了本届农民文化节的精华。笔者以“浓烈的泥土芬芳 醉人的诗情画意”为题，就是力图对主会场各项文化活动进行一个总体概括。

登舞台，展现当代农民的自由和理想

农民文化节，用世俗的眼光来看，似乎不会有多少文化含量，锣鼓铙钹，敲敲打打，图个红火喜庆而已。其实，本届农民文化节，绝不只是给人一个热闹的印象，在此期间还涌现出了一批优秀作品。观赏这些作品，你会真切地看到，广大农民群众以其质朴本真的艺术方式，表达了一种新时代的新感受，新生活的新情感，新农民的新追求，新农村的新风貌。这些散发着泥土芬芳的艺术品，感人肺腑，沁人心脾，令人欣羡，使人称奇。

就让我们先从西安市群众艺术馆组织编创的小品《没有星光的舞台》说起。该小品的大致情节是，一对恋人，小伙子是建设国家大剧院的农民工，在大剧院竣工后的短期留守期间，当保姆的女友去看他，一对情人站在那富丽堂皇的大舞台上，高兴得就是想吼那么两声、唱那么几句。他们原以为，这几近恶作剧的嬉闹，神不知鬼不觉，可还是被舞台音响师发现了。音响师于是满怀激情地为他们打开了音响，满足了他们的愿望。观赏这个小品，使人激动的是，作为普通劳动者的农民工，工程建设对于他们已经成为一种需要，一种生命价值的实现。面对自己的劳动成果，他们表现的是那么幸福，那么自豪，那么情不自禁。他们要在自己亲手建造的舞台上一展歌喉，实际上就是劳动的自由情感需要表达。在这里，劳动是快乐而自由的。劳动在农民工身上引起的这种变化，表明农民工已经将自己的生命同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从表达人的自由情感的角度来解读，与这个小品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是由陕西三线学兵艺术团创作演出的舞蹈《惠民演出到我村》。该舞蹈以形式感极强的舞蹈语汇，以带有夸张意味的呈现手法，以颇富喜剧色彩的表达方式，再现了一群农村妇女兴致勃勃相约前去观赏文艺演出的全过程，幽默生动、情趣盎然。作品不仅歌颂了党和政府对农村文化建设的重视，而且还以惠民演出为依托，从观赏者的独特视角，表现了如今农民群众那种热烈奔放的自由心态，那种无拘无束的主体意识，那种实现精神满足的自我追求。村妇们在观赏演出的过程中，目光是那么专注，神情是那么充满期待。演出使她们满意，便喜形于色、击节赞叹；演出使她们失望，便会拧脖子扭脸，表示不屑。一个司空见惯的老题材，由于摄取的角度新颖，使其具有了不同凡响的艺术韵味。由村妇们观看演出，不由使人联想到渭南市临渭区朱王村村民们表演的《农家乐》，20多位演员，几乎全是老头儿老太太，年龄大的据说已76岁，最年轻的也已年近花甲。他们的演出，似乎不大注重艺术上的刻意求工，无过多形式上的创新追求。那也许是在一个农家院落，也许是在村口的一片场地上，老人们有的纳鞋底，有的纺线线，有的拉胡琴，有的抽旱烟……就在这么一个特定环境里，他们又说又唱、载歌载舞。节目质朴自然，毫无雕饰，完全是人的本真性情的流露，是人的孩童般自由天性的表现。如果说，《惠民演出到我村》中的那群村妇，让人感到在她们身上蕴蓄着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情感，那么在《农家乐》中，这种自由情感便经由那些老头老太太酣畅淋漓地释放了出来。上述3个节目都与文艺舞台有关。在这里，我们看到，与农民群众建造舞台、观看演出、自己上台表演这一过程相伴随的，是新时代带给农民群众的那种自由和酣畅。

再创作，让原生态艺术焕发出新的生命活力

文化节上有许多作品情怀博大、意境高远，表现了一种旷达而乐观的人生态度。比如陕北吴旗县文化馆组织创演的原生态民歌《擀毡调》，音韵绵长，令人心灵为之震颤。作品呈现的是七八个陕北后生长年漂泊在外，走街串巷为人擀毡的情节。舞台上，他们一边干活一边演唱。他们虽蓬头垢面、终日辛劳，胸怀却是那么宽广，心地那么善良。你是一个光棍汉，要擀毡，他们就擀一个双喜在上面，祝福你有个好姻缘；你是一个富贵汉，就擀出一个大元宝在中间，恭喜你财源茂盛多挣钱。他们简直就是一群与天地共生共在、创造和谐幸福的人间精灵。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精神和活力，那种无疆大爱，使这个作品冲破了自身题材的局限，具有更普泛的深刻意义和丰富内涵。这种人生的博大情怀、高远境界，从华阴老腔那里也能够真切感受到。华阴老腔，笔者曾欣赏过多次，每次都听得如痴如醉，长久默然，无以言表。那唱“腔”，无论是独唱之腔，还是合声之调，均给人以沧桑辽远之感，而这种沧桑辽远，又不尽是悲凉慨叹，更多的是含有一种慷慨激昂，甚至是带有挑战性的亢奋进取，给人一种似乎一切都不在话下的大无畏气概。正是这种气概，超越了尘世间道德层面的一切意义，从而进入了与广阔天地化而为一的人生境界，体现了一种追求天人合一的宇宙情怀。

本届农民文化节，不包括在开幕式上演出的大型原创民俗歌舞晚会《兰草花儿开》在内，共44个剧节目。其中可圈可点的优秀作品还有不少。如，小戏《唢呐招亲》、舞蹈《毛眼眼》、安康《小场子》等歌颂了青年男女之间的纯情之爱；歌伴舞《关中夯歌》等则赞美了劳动之乐，还有《洛南静板书》、皮影《借水赠钗》。作为民间艺术，均好听好看，情韵悠长，各具特色。

在众节目中，《兰草花儿开》原创民俗歌舞晚会是旬阳县整合民间艺术爱好者倾力打造的一台晚会，其最大的亮点，是对于民俗民间艺术，遵循原作基本精神，经过深加工，进行再创造，使其艺术品位更高，舞台呈现更典雅，诗意更醇厚，观赏性更强。整台晚会，张弛有度，刚柔兼济，结构完整，陕南地域风情浓郁，充满诗情画意，给人以清新明丽之感。有的节目，如陕南民歌联唱《梅花香》，情深意浓，秀美可人，加上具有陕南风格的小屋小楼舞台置景，3位靓丽女子，推窗掩门、轻吟浅唱，更增添了民歌的独特风韵。有的节目，如船工号子，气势雄浑，扣人心弦。其作为民俗遗传，原来恐怕只有“号子”，而现在与那号子相得益彰的是船工舞蹈。面对滔滔江水、激流险滩，船工号子鲜明有力的节奏，令人心潮激荡，精神振奋。粗犷豪迈的舞蹈，锦上添花，强化了作品的力量和气势。再如皮影《刘三耍钱》，叙说的是二流子刘三因赌博引发家庭矛盾，终于改邪归正的故事。作品在艺术呈现上别出心裁，即刘三一会儿从皮影亮子里淡出，与观众直面交流，一会儿又从舞台上化入，以皮影形象与娘子接着演戏，加上文武场面演员的前台参与，使节目一下子拉近了与观众的距离，好看且亲切。《兰草花儿开》的创作，为我们提供了一条有益的启示，这就是，民间艺术以及非遗中的艺术项目，经由艺术家之手，可以使艺术的原生形态焕发出新的生命和活力。

征剧本，描绘五彩斑斓的新农村生活

为了夯实舞台二度创作基础，本届农民文化节还开展了戏剧脚本征集评奖活动。令人欣喜的是，阅读这些剧本后笔者发现全是现实题材，如现实人生的家长里短、致富路上的骚动不安、男男女女的恩恩怨怨、新事物引发的误会与纠葛等，组成了一幅五彩斑斓的新农村生活画面。真善美的光芒，在广阔的田野闪烁，诗情画意在普通人家的门庭院落得以抒发。有的作品，人物貌似尖酸刻薄，实则亲切可爱。如朱维、杨春林创作的《翠翠戏草》，热心肠的虎虎，帮助丈夫在外打工的花花割草，怕被其妻翠翠发现，竟钻进草堆藏身。于是，在翠翠、虎虎、花花之间展开了颇具戏剧性的冲突。作品人物的可爱之处在于，翠翠并不是不让虎虎帮助花花，而是出于女人的本能，对虎虎与花花之间的关系产生误会；虎虎当然是真心帮助花花，花花也对虎虎心存感激，却“此地无银三百两”，怕引起翠翠误会，才做起这种欲盖弥彰的可笑举动。与《翠翠戏草》如同姊妹篇的，是杨春林创作的《小院清风》。大忙季节，热心的单身汉蛋蛋，想帮助丈夫不在家的红红收麦子，恰好被线线发现。这线线偏偏是个多嘴多舌的角色，为了避免误会，蛋蛋与红红东躲西藏，一会儿又是上树，一会儿又是钻碾盘，和线线玩起了“藏猫猫”。经过一番折腾笑闹之后，才发现线线竟是为蛋蛋提亲的。再譬如郭侯绪创作的《姑嫂情》，姑嫂俩人丧失亲人，互为依靠，各自又有心上人，只是为了姑嫂之情，不愿首先公开各自的秘密。偶然在一个晚上，四人戏剧般碰在一起，虽尴尬却甜蜜，人情味十足，体现了一种美好情缘。这些作品，活泼有趣、亲切感人、生活气息浓郁、人物心地善良，让人如沐春风，感到阵阵暖意。

农民作为一个社会群体，在随着时代的前进而前进，但其优秀的道德品质，崭新的思想观念，却是在实践中逐渐树立和培育起来的。有时候，一件小事，也会使他们受到教育，觉悟提高。在雷玉峰、李笑迎创作的《送羊》中，外号叫“十二能”的新能，送羊就送得好难为情！村长益民把自家的一只黑羊送到建校工地宰杀了，妻子不知情，以为羊丢了。新能为了让村长关照自家，自作聪明，从自家羊圈里拉了一头黑羊，“以羊易羊”，送到村长家。结果村长回来，说明真相，弄了个啼笑皆非，羞得新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如朱维创作的《九品官送表》，村长王宝要把自家的救灾表送给寡妇张秀琴，因为张的女儿在汶川地震中当志愿者，身受重伤。外号叫母大虫的顾嫂却用异样的眼光来看王宝和张秀琴的关系，以为王宝偏心眼，故意为张秀琴留的表。当发现王宝送给张的是自家的表时，顾嫂不仅理解了王宝，而且主动提出，代表村民陪王宝把表送到张的手中。作品在表现农民群众思想道德品质提高的同时，还表现了其思想观念也在实践中发生着新变化。蔺志顺创作的《鸡村蛋事》中，鸡村做变蛋，积压了一大堆，村长变成了鸡长，鸡民发熬煎，结果跑来了好销路，变蛋赚了钱。表现了农民群众在发展商品经济过程中变得更聪明，更能顺应时代的发展和进步。

特别令人感到欣慰的是，有的作品表现了传统农民的民主意识。在觅程创作的《赵六争村长》中，赵六显然是一个落后于时代生活的村干部，在村民选举村长时，他想当村长，于是又是请客拉选票，又是讨好逢迎上级。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自认为胜券在握，村长非他莫属，谁知村民所选的并不是他，而是一位复员军人。这个作品处理题材的角度很好，既表现了村民民主意识的增强，又显示出农民群众新观念的确立。这种民主意识，在艾绍青创作的小品《信任与责任》中，也有较好的表现。一张小小的出差发票，除了村长签字之外，代表村民的监委委员也得签字方可报销。作品描述的事情虽小，却意味深长。

艺术展，寄托广大农民的美好向往

本届农民文化节的一个亮点，就是首次举办了农民书法、绘画、摄影以及手工艺品展览。参加展览的400余件作品，全是从各市推荐上来的作品中精选出来的。展览设在陕西省美术博物馆，展馆上下5层，被各个门类各式各样的作品布置得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这些作品给人最突出的感受，似乎还不是关于作品本身，而是创作这些作品的农民。通常在我们的印象里，农民艺术在很大程度上往往指的是早已闻名于世的剪纸、布艺、泥塑、农民画之类。现在，很多农民也临油画、画国画、习书法、搞摄影等，这种生活情感表达方式的拓展与丰富，本身就是一个令人振奋且值得关注的文化现象。它表明，在建设现代化进程中，农民群众正在逐渐地由传统走向现代。农民群众在物质生活不断改善的同时，也在追求精神生活的进一步提高。新的艺术形式的掌握，为他们表达新的生活情感，创造具有新的生命活力的文化，提供了有利条件。他们的书画摄影作品，整体上从专业的角度来考量，也许还欠点火候。如书法，功底还不很扎实，布局还不很严谨；绘画，对水墨的运用，还不那么娴熟；摄影，对光线的掌握，还不十分精到。但他们那种追随时代、热爱生活、珍视人生、憧憬未来的美好情感，却洋溢其间。尤其需要指出的是，有的作品已经达到很高的艺术水准。农民书法家赵杰民的作品，其书线条流畅自然，结体端庄协调，秀美之中透出刚健，落拓之中颇显风骨。书写内容，儒、道、释均有涉猎，欣赏其作品，给人以田园宁静之感。作为一个农民，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研习，勤奋用功如此，实属不易。还有程宽宏的绘画《西安城墙》，是一幅百米长卷，描画的是宏伟壮阔的西安城墙。那全景全貌中的每一座城楼，每一座城楼的每一个门洞，每一个门洞下的每一棵河柳，全部用细如发丝般的线条工笔绘制。尤其是那遍布城墙四周成千上万的人物，千姿百态，活灵活现。描画的是西安城墙，给人留下的却是盛世的祥瑞景象。面对如此鸿篇巨制，令人不由得想起《清明上河图》。并且，绘制如此长卷，谁知道作者花费了多少时日，用了多少心思，动了多少脑筋？那么，作者为什么要这么做？除了对于我们这个时代充满了无限热爱之外，还能是什么呢？民间工艺品本来就是农民群众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在展览中一枝独秀。一些大件作品，气势恢宏、造型生动，无论选材、构思、技巧，较之以前，均有创新和超越。如苗春生创作的泥塑《咱村来了电影队》，那是农村人看电影的一个场面，五六百人聚集在一起，面对同一块屏幕，神态各异，栩栩如生。如果走近仔细观看，你会惊叹，这是一个记忆，是几十年前我们在农村曾经看到过和经历过的那种景象。如今农村放映电影，早已用上数码放映机，在这个作品中，看到的依旧是那种一盘一盘换拷贝的老式放映机。作品质朴自然、真切感人。观赏这件作品，人的心情会十分复杂，一方面会为农民群众能够看上电影那种满足而高兴，一方面心中会油然产生出一种苦涩和不安。作者再现几十年前的记忆，不能不使人产生这样的联想：农民群众何时也能够像城里人一样，舒舒服服地坐在宽敞的影院里，而不是站在那里，伸着脖子，甚至肩膀上架着孩子看电影？那该有多么美好！值得提及的，还有宋志荣、曹静香、何东继创作的大型布艺作品《户县社火微缩模型》，一组组形态逼真的戏曲人物，浩浩荡荡、车水马龙，好不热闹，活生生一幅关中民情风俗图，无不寄托着农民群众对于现世人生的美好向往和祝愿。

以上是本届农民文化节各项艺术活动留给我们的粗浅印象。其形式多种多样，目的只有一个，即以农民群众自己的文化创造，观照农民群众自己的精神生活，提升农民群众自己的心灵境界，丰富农民群众自己的全面素养。与此同时，为了探寻如何把农民群众的文化事业繁荣起来，本届农民文化节还举办了农村文化与新农村建设研讨会，做了许多理性思考。组委会收到来自陕西全省各地文化先进县提交的论文数十篇，从不同角度对陕西农村基层文化建设的现状做了深入分析和阐述。这对于进一步加强农村文化建设、保障农民群众文化权益、活跃农民群众文化生活，无疑将产生积极影响。

第二届陕西省农民文化节的热闹景象虽已过去，但它所体现出来的文化精神将长存。这就是，农民群众在努力创造物质财富的同时，将自己的时代生活情感，以自己特有的艺术方式表达出来，从而让文化回归于民、服务于民。我们应该遵循这个规律，搭建永久的平台，让农民群众在充满诗意的生活之中，构建自我、充实自我、完善自我、走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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