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尘埃 探寻新疆苏阿苏古道别样之旅

2011年10月31日 09:22
来源：新疆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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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阿苏古道风光

7辆越野车行驶在苏阿苏沟东面浅山丘陵的山脊上，车轮滚滚、尘土飞扬，颇有战车行进之气势。这是此前我们自驾越野车穿越苏阿苏古道的情景。曾看到驴友写过徒步穿越喀什古道的游记，我也很想实地走走看看。之后就报名参加了“自驾越野——喀什古道全新探寻”活动。我们在早上集合出发，在察县二乡（寨牛录）加油站与朋友会合，经海努克乡到坎乡，在坎乡以东4公里处下柏油路，往南沿简易土路行进，不久爬上浅山丘陵的山梁上，这就出现了开头的情景。

达坂必经之地

民间和驴友所称的“喀什古道”，实际上是清朝时期从伊犁到阿克苏的一条驿道，苏阿苏是这条古道上必经的达坂。

清代伊犁通往南疆喀什另有其路，是从惠远城西南行经纳林河翻越别迭里山口至喀什，后由于腐败的清政府将伊犁西部大片领土割让出去后，此路才无法通行。苏阿苏介于察布查尔县和特克斯县之间，哈萨克语意为“有水的达坂”之意。

一个月前，我和朋友领队走过一次苏阿苏沟至阿勒玛勒沟之间的山路，在苏阿苏沟西侧的一个山谷里看到了几座2000多年前的石堆墓，加之这次在特克斯县苏阿苏沟看到的土墩墓，可以肯定2000多年以来，苏阿苏一直就是游牧民族穿越乌孙山南北的一条牧道。

清朝统一西域后，最初是从察布查尔达坂翻越经木扎尔特达坂至南疆阿克苏的，1760年在木扎尔特冰川以北设立了6个台站，1761年，又将前往阿克苏的道路改由经克特满达坂（可能是今克特缅山，位于哈萨克斯坦境内）。

1763年一千名携家眷的察哈尔兵丁抵达伊犁，将军明瑞将其中105户携家眷的察哈尔兵丁安排驻守在伊犁至沙图阿满一线新设的七处驿站，并于同年六月二十日到位，新设驿站名称及里程数是：“自绥定城至河边驿站，六十里。河边驿站至海努克驿站，五十里。海努克驿站至索果尔之乌兰克尔齐驿站，九十里。索果尔之乌兰克尔齐驿站至博尔驿站，七十里。博尔驿站至霍诺海驿站，九十里。霍诺海驿站至特克斯河之济兰噶图勒干驿站，百里。”

这里的索果尔就是现在察布查尔县坎乡的苏阿苏村。不久，察哈尔蒙古移驻博尔塔拉，海努克台、索果尔台、博尔台、特克斯台、沙图阿满台等5处军台改由厄鲁特营军民驻守，每座军台设厄鲁特兵15户，马15匹，牛14对。

神奇雅丹地貌

越野车在山梁上行驶了19公里后下到苏阿苏沟底，在此稍事休息，大家原地活动。沟西侧有一处类似雅丹地貌的土地。此后15公里基本上是沿着苏阿苏沟南行，越往里走沟壑狭窄，随着海拔的上升，两侧的云杉密密地生长着，快到达坂时有一处陡坡，越野车沿着Z字形道路奋力往上冲。

清代西北历史地理学的开创者——徐松在流放伊犁期间著有《西域水道记》，他于1815年周历天山南北考察时曾经过苏阿苏达坂，对此颇感 “嵯峨有马瘏之叹” （即山势险峻，马疲惫得不肯前进）。“马瘏”二字出自《诗经·周南·卷耳》：“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意思是：艰难地登上那个石岭，我的马儿疲惫得不愿前进。如果是徒步穿越的话，从海拔1450米爬升到达坂，上升高度为1100米，最后那个陡坡是让人望而兴叹的。清朝嘉庆、道光年间，锡伯营的官兵不畏险阻，几次经此道奔赴南疆平叛。

中午，终于登上了达坂，此地海拔为2510米。达坂处竟然还有一个毡房，有一户哈萨克族人家在此居住。站在达坂上，北望是察布查尔县的苏阿苏沟，南眺是特克斯县的苏阿苏沟。等后续车辆全部上到达坂后，又前往西侧一处山路去寻找传说中的古铜矿。这时，方才风和日丽的天空，突然有一块乌黑黑的阴云由西向东袭来，顿时雨雹交加，黄豆般大的冰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砸得车身砰砰作响。民谚云“雹打一条线”，果然如此，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东西向的几个山头顿成了白色的。在雨雹中，越野车沿盘山道爬上了2800米高的山顶，右侧是陡峭的苏阿苏沟，沟底有千米之深，向下望去有些眩晕。

金矿堆浸场

向西行驶了约5公里，我们看到一处废弃的矿渣堆砌场，于是大家停车上前去看。有经验的朋友认定，这不是古铜矿遗址，而是一处金矿的堆浸场。

苏阿苏沟矿藏比较丰富，有金、铜、铁、煤等采矿点。准噶尔蒙古时期，在苏阿苏东面的察布查尔山开采铜矿，因此察布查尔山在清代又被称为“铜山”。

1773年（乾隆三十八年），伊犁将军舒赫德从阿克苏调来熟悉采集铁矿的30户维吾尔族人家在苏阿苏达坂以北采炼生铁，定居于沟口，形成村落，就是现在的坎村，坎在维吾尔语中就是“矿”的意思。

又一阵雨雹袭来，我们不敢多作停留，急忙沿山路返回到达坂处，向南拐入特克斯县的苏阿苏沟。一路下坡，一路雨雹，一路颠簸，半个小时后，雨停云散，于是选了一处较为宽阔的河边，大家下车准备午餐。餐后，沿着沟底的牧道继续南行，不时地过河，或是直接在河床上行驶，车轮经过处溅起很高的水花。在齐勒乌泽克乡苏阿苏村附近，越野车终于行驶在柏油路上了。

看到古代遗迹

有人在苏阿苏村附近发现了一处古代遗迹，由于没有进行考古发掘，还没有人能下出定论。专家们意见不一，有的认为是汉代建筑，有的认为是元代建筑。在我看来这更像一座唐代建筑，因为昭苏的夏塔古城被考古专家认定为是唐代的，恰好苏阿苏古道是通向夏塔古城的要道，这里很可能是唐代的遗存。不论怎样，这处古代遗迹无疑是苏阿苏古道历史久远的证明。

一直到民国年间，苏阿苏古道都是伊犁通往南疆的主要道路。特克斯设县之初，县城就在苏阿苏沟出口不远的阔布村，不久迁到克孜勒库热建设八卦城，1938年沙尔博合沁达坂（即今特克斯达坂）公路竣工，从此苏阿苏古道又恢复到当初的牧道状态。1943年12月，从 《特克斯县志》手稿中所附的手绘地图来看，从伊宁经特克斯去昭苏的道路，已经是现在翻越特克斯达坂的路线了。过苏阿苏村后，路边不时见到成片的随着地势起伏的向日葵，在下午的阳光照耀下，金黄一片，是一道非常美的风景线。

我想起《冰岭纪程》中的一段话，这是清咸丰十一年（1761年）九月，伊犁参赞大臣景廉奉旨前往阿克苏的路途中所写的日记。景廉由惠远城出发，经惠宁、熙春、宁远，渡伊犁河，宿索果尔台。“初五日辰初二刻起程，过库森绰罗达坂，乘马行路甚陡峻，悬崖处一骑仅通，下岭入山沟，一水潆洄，过数十次，即索果尔河，遍岭松柏，踵顶错绣，低枝碍马，塞外奇观也。终日延赏，心目为之一快！乘马过索果尔达坂，岭高二十余里，蚁旋而上，喜不甚陡，六十里茶尖。入山沟后，随涧转折，坡坂上下，马力为瘏，申初二刻宿博尔台。”